庄贵妃如今是诺敏的婆婆了,自然会回护和调教她。博礼听了,不再那么紧张。庄贵妃起身先行一步,而孟古青则和余下的人跟在后面。因着去乐寿堂,她便似躲过了一劫,不必挨骂。回头暗示地望了望索伦图,希望他能平安过关。
乐寿堂离毓庆宫并不算很远,而且很安静,所以她们还没有真正靠近门口便有人迎了出来。孟古青陪着庄贵妃进去,和乌力吉等人叙了礼后便留神堂中并无诺敏的身影。孟古青想诺敏多半是为因为听说自己来了闹别扭不肯见,可这很伤庄贵妃的面子。可见她还是个小孩子,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大局。
庄贵妃脸色有点难看,不过很快便缓和了,笑着说:“孟古青,你和你的姐妹们聊聊,本宫去瞧瞧她。乌云珠,塔拉,你们一并过来。”
孟古青想象得出会对诺敏教导些什么。应了。
过了一阵子,诺敏带着奶嬷嬷娜仁和侍女翁森出来迎客。头发和妆容瞧得出是精心打理过的。樱桃小口抹着一点淡红的胭脂,乌发蓬软,颊上扑着香粉,双眸描了眼线,腕间搭着葱绿的翡翠镯子,从上到下一身喜庆的桔红色,鲜艳无边,颇有独占鳌头的意思。
孟古青知道她要夺自己的风头,也明白这些应当是乌云珠和塔拉一起伺候的。庄贵妃真是有办法,三两下便能让诺敏低头。她微微一笑迎了上去,夸道:“跟妹妹一比,我恨不得挖个坑埋了自己呢。妹妹过来坐好吗。”
诺敏观察着,确定周围的人包括孟古青都有惊艳的表情方才撇了下嘴,不太高兴地坐到孟古青对面去。孟古青见她不愿意多聊也没有勉强。过了一会儿找了个借口避出来,带乌力吉出去逛花园,也因此得知了一些秘密。
乌力吉说昨天申时过后乌云珠和塔拉被诺敏带到乐寿堂。按理应该是给见面礼,因这桩婚事与众不同,而且她有偷窥到诺敏杀气腾腾的样子,便总觉得别有内情。孟古青见她像是猜到了什么,鼓励地问:“姐姐若有猜疑,但说无妨。
乌力吉害怕诺敏对乌云珠或者诺敏已经施展了什么阴毒的手段。因在多年前诺敏的额娘曾经逼死过满珠习礼的两名侍妾,究竟用的什么法子却是无从知晓。那两个女人都是自杀的,可见承担了很大的侮辱,可是诺敏的额娘对待所有妾室都是客客气气的,挑不出一点错处来。可见唯有暗害了。这事后来由博礼摆平。最终不了了之。但却很难从人们的印象中抹去。
自古妻子不愿意妾室生子,多半会给她们喝避子汤。还有的为了确保嫡子成为长子也会这样做。孟古青想诺敏骄横霸道应该不会乐意同塔拉还有乌云珠同享一夫,多半也会这样对待她们。但若赐避子汤。想要瞒过别人却是不易的。因为宫中的药材若有调用就会留档。再说若在饮用期间被人发现,诺敏也会麻烦上身。
那么就很可能是别的办法,也许是从往事中借鉴过来。孟古青问过乌力吉,知道当年事情发生时已是极早,那么诺敏想要效仿唯有身边的人鼎力协助才有可能。算来算去只剩下娜仁嬷嬷。这个坏蛋刻意地躲开不在人前露脸。大概就是为了筹划这件事吧。
乌云珠和塔拉想必要有很长的一段苦日子要熬了。孟古青想了想叮嘱乌力吉:“这不是什么好事。姐姐千万不要沾惹了。仔细你的终生要紧。”乌力吉心地善良。她怕她一时不忍惹出祸来,也会引火烧身。
相比诺敏等人,乌力吉的终生大事也被决定了。与孟古青和索伦图曾经商议的“富绶”不同。皇太极为乌力吉指婚的人家是佟图赖的长子佟国纲。长子的身份非比寻常,乌力吉因此很担心庶出的身份会被他们嫌弃。
孟古青忙安慰她不要多想,既是皇上指婚,断没有被嫌弃的道理。谁知二人边聊边走。竟听到这段花丛的对面传来窃窃私语。
“佟妹妹有何心事,说来听听?”这是娜木钟的声音,孟古青一听便牵住了乌力吉的手。令她止步。
和娜木钟一同坐在某座凉亭中品茶聊天的佟嫔有些哀声叹气的,却是扭捏着不肯直言。
于是,过了一会儿,娜木钟呷了口香茶,慢条斯理地又道:“妹妹不说。本宫也能大约猜到。你我都是一般心思,我的愁苦不比妹妹少。妹妹自不必瞒着我。”
自从多年前娜木钟失去贵妃之位以后,无时无刻不在想如何夺回。而佟嫔原是贵人,是因生下十三阿哥才得以晋升的,可也在嫔位上待了许多年了。也曾向皇太极暗示过提封,可是皇太极却没有任何表示,这使得佟嫔很是郁结于心,常常神思不属。
佟嫔得娜木钟暗示,明白她也是同道中人方才放心地说上几句:“若是我生的是女儿也就罢了,偏偏是个阿哥,眼看着孩子一天比一天大了。总是这样可怎么好呢。”
这话说得极有道理,也顿时触中了娜木钟的心事。子以母贵古来如此,母亲的地位极大地影响着儿女的生长过程,还有未来的婚配等人生大事。作母亲的自是能争就一定要争的。
可是再怎么争,皇太极却不给,这是为了什么呢。
娜木钟诡异地一笑,点破道:“无非是为了宸妃还有小八,皇上也太偏心了。”
佟嫔一想也有道理,皇太极打压任何人只要是为了他们便毫不手软。她顿时沮丧了起来。不知不觉说到家世,说到了指婚,哀怨佟家没有好运气:“虽则乌力吉也是孟古青的好姐妹,可惜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