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带刺得令人不舒服,孟古青哪有觉不出的道理,但以她的城府绝不会这样这样便翻脸,而是微笑着说:“皇后请谨妃娘娘过去用膳,苏布达嬷嬷琢磨了几个新菜。既是我来迟了,那就先候着吧。”
用膳只是借口,商量福临的婚事才是更要紧的。虽然谨妃只是福临的养母且没有正式的名份,哲哲还是给予了很高的尊重。故意避开白天人多眼杂的时候,也是为谨妃考虑。乌云珠觉察了出来,感到被击打般的痛楚,低头闪避让开了道儿,口气也变了:“岂敢让格格久候,娘娘正在用膳已经快得了。您若不嫌弃先去侧屋,奴才伺候些茶水。”
孟古青见她眼神闪烁十分不对劲,显然暗含歹意,便说:“我已用过许多茶了。先去外边散一散,过会儿再来。”
说完孟古青便带着赛罕等下人出了院子,走远一些。
刚才乌云珠的神色赛罕也有观察到,前倨后恭很不可思议,回头偷瞄了一下,义愤地说:“这贱人怕是吃了豹子胆了,敢在主子面前放肆。”
“她必是有能对付我的主意了。”孟古青想着下午时在乐寿堂里诺敏的表现很可疑,吩咐道:“去查查下午有什么外客到乐寿堂。”
“今儿十二爷和小五爷都来赴宴,会不会是他们的女人?”赛罕也知道若云和敏秀同乌云珠是有亲戚关系的,她们很可能抱团。
孟古青也这样想,但查实方为证据,仍是挥了下手:“去探探吧。我不在这儿等你了,查实了回清宁宫报我。”
赛罕走了。略过了一会儿,孟古青回衍庆宫迎谨妃去往清宁宫。等将谨妃送进哲哲屋里,孟古青才回侧屋去吃饭。因有心事。只用了几口便停住了。等发现度丽娜和那木其等人都在望她才反应过来,一笑后放下了碗筷,招手道:“那木其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那木其和吉兰星兰一样,原本都是博礼的人,因此很害怕孟古青会有隔阂,靠过来时颇为警觉。
孟古青抬手点了点凳子教她坐下,先说起闲话,问起当年草原上的事,又问博礼为何这般宠爱诺敏。那木其渐渐放松了警惕。说到诺敏出生前博礼原是生过一场大病,那时病情极危。着德吉上人占卜过唯有吉星才能化解,而那时诺敏的额娘刚好怀孕九个月。没有多久就生下了她,博礼的病也渐渐好了起来。而且,诺敏出生于清晨,天边闪耀着一道绚丽的彩霞,呈祥瑞之兆。显然应证了德吉的说法,证明诺敏身为吉星。所以博礼才会不顾是非没有原则的宠爱诺敏,自小便携带于身边抚养,就连诺敏的阿玛和额娘都管不得。
这一点倒与孟古青的经历相似。孟古青听得又笑,觉得诺敏这名字取得亏了:“既是这么大的来头,原是该叫‘彩霞’才是。怎么是‘碧玉’呢。”
彩霞的蒙古音译是娜仁托雅,因早备下了奶嬷嬷娜仁,虽则两个名字含义大不相同。但到底跟下人有所重合,是主子所不耻的,所以最终选定的名字是诺敏。“碧玉”虽然好,但有“小家碧玉”的意味,失了大气终究可惜。不过。以诺敏的性情,相配倒也不差。
听完了故事。孟古青问:“听你这么说,德吉上人倒是一言九鼎的。”否则博礼也不能决然地相信他。
那木其听了,带着崇敬起身福了一福:“这倒是的。不瞒格格,德吉上人早年断言过,说是庄贵妃娘娘日后要母仪天下的,那时娘娘还未出嫁呢,上人真是慧眼。”
孟古青眯起了眼睛:“是么。”母仪天下通常只可代指皇后,国母。庄贵妃只是贵妃,显见是有偏差的。而且这样倒拆散了庄贵妃和多尔衮的姻缘,由此可见,这断言倒不是好的。放开这件事,孟古青突然转到正题上来:“早几年有个哈沁来京选秀,好像是六格格的亲人,性情也似诺敏这般吗?”
那木其沉浸在轻松的心情里,完全没有提防,随口应道:“那是三格格,她很不一样,惯会整治人的。”说完,回神停了下来。
孟古青已经捉摸到想要的信息,安抚地令其退下。
再过一阵,赛罕回来覆命,说下午时到乐寿堂的人的确是她们,问孟古青有何高见。
孟古青表示知道了,并要赛罕从明日起和苏布达一起伴她去乐寿堂,随机应变。
双方这便开始了斗法。第二日,孟古青去见诺敏时发现乌云珠来迟了,气色倒不错,显是经过了医师调理,便冲她笑了一笑。
乌云珠微笑回应。
诺敏在旁看见心中不豫,冲着娜仁点了点头,示意马上将乌云珠带下去验身。
暗中的折磨不堪至极,乌云珠原本心情不错,回来时变得苦巴巴的。孟古青不知发生何事,打趣道:“可是六妹妹欺负你了?”
乌云珠肩头一缩,不敢说话。
诺敏却顿时压不得火气,讽刺道:“姐姐,我们爷的小妾,我调理不得吗。不过是教她些规矩,别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偷人。姐姐可知道,某些人偏是瞧着别人家的男人眼红。”
她在暗嘲。孟古青勾起了唇角,应道:“是呀,妹妹前些天还在说小八呢。幸而如今转了性子,我也就放心了。妹妹的臂伤好些了吗,几时拆夹板?”
诺敏的手是被索伦图踢踹而折的,由于治疗有方,如今已经可以拆了。诺敏也正觉得带着夹板练习礼很不方便,可是偏是被孟古青提醒,她气得脸上发红,抬手便拍了下桌儿。
孟古青不为所动,桌上的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