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哲也很不悦,轻笑道:“妹妹这是得了喜事了。倒还想着本宫。”
娜木钟怀里抱着滴答走着的洋钟,那洋钟像是一座小房子,金字顶,上窄下宽不太好拿,但却是极漂亮的,金光闪闪而且逢整点时便会当当当地流出一段音乐。娜木钟笑说内务府送了许多好东西,她挑了这个想送给福临,贺封贝子,所以一大早便去了颐和轩,谁知诺敏见了礼物却恼了。
“钟”意通“终”,谁会喜欢。这根本是有意的羞辱人,福临极快地反应过来了。笑着见了礼说:“多谢端额娘的厚意,儿子实不敢当。这样的好物想必博果尔也是喜欢的,您不如留下,若他不要,儿子再愧领吧。”
娜木钟的脸色变得不好看。福临这张嘴比从前可是圆滑多了。明褒暗贬。宫里见风使舵地巴结她,可是皇太极的旨意到底没有正式下来,她穿着贵妃的饰物招摇终是不妥的。而且福临这么说,她只能收回礼物。
福临看她不再坚持,又一笑:“诺敏的意思原是跟儿子一样的,只是她还白,您别见怪。”
娜木钟只得笑笑,把那洋钟放在桌上。心想这次博果尔也有立功,肯定也要封贝子,神气什么。
哲哲看着那钟很不舒服,但也依礼赐了座。又叫进谨妃和佟嫔。
福临一见谨妃,立刻便垂手肃立,待近了又行跪礼。惹得旁人夸他。诺敏虽然不高兴,但为着福临的面子也跟着一道这样做,二人成了孝子贤媳。
娜木钟在一旁笑:“福临也是好福气,有两位额娘疼着,在这宫里,也只有太子和他一样。”
福临明白这是陷阱,不敢轻易接话,扫一眼见哲哲脸色未变才说:“儿子怎敢和太子相比,多得些教诲也是儿子的福气。额娘们待儿子是一样的心,儿子自然也是一样的。”
娜木钟不好再说,心里憋着火,伸手抚桌有一下没一下地碰着。留长了的指甲刮出烦人的噪音,听到的都皱起了眉。
福临拿眼神请示哲哲,看准许他离开便跪安携带诺敏出来。诺敏刚离了清宁宫便急着问庄嫔怎样了。除了被降位还有没有旁的事,有没有又说了些什么。福临见她这么怕被连累便起了意吓她,说要将她一并处置。
诺敏惊吓地说:“不关我的事,若不是乌云珠教我,我也不会这么做的。”
福临越发心寒了,想起乌云珠早有先见之明,坚信是诺敏嫁祸于人。他想着大局,笑着搂住她身子:“爷刚才是说笑的,这事已经平定了,现在不好再提。等日后再发落她也不迟。如今我把她打发到寿安定宫里陪额娘念经,这便是替你受苦了。你的心思爷明白,爷怎么会疑心是你,实是许久不见了心中想念,开个玩笑却教你当了真。是不是吓着了,若不解气就打我几下吧。”
福临抬着她的手便向自己脸上扫,诺敏倒不好意思了,女人总是喜欢甜言蜜语,他的做法在一点点减轻她的厌恶感:“既这么说倒是妾身小气,罢了,看在爷荣归的份上,我就不理会她了。”诺敏作为儿媳的确应当经常在庄嫔跟前侍奉,不过她是吃不得苦的,有人替她自是极好。
她爱的是荣华富贵,福临升了贝子,她自然得多要些好处,也乐得顺从他。
福临瞧她的气色变得缓和,暗暗吁口气,心想千万别被诺敏发现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养胎,若是那样,这孩子定然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