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叫索伦图白眼狼!这是真的吗?福临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海兰珠一时之气竟是脱口而出,说完之后看福临呆呆的,心情更加不好了,恹恹的竟欲晕倒。这几日她为了照顾淑雅耗损自己,因而清减了,脚下轻浮。福临忙起身托抬她的手臂,小心地扶进亭中坐下。而后向着周围望了望。
因着要和海兰珠密谈,福临的人和她的人都守在远处陪着淑雅。现在看到海兰珠似有不适都想靠过来。福临还有些话要和海兰珠说,但是若由他阻止这些人便等同于泄露心事,所以他没有动,只是紧张地对海兰珠说:“宸额娘,要叫太医吗。”
“不必了。”海兰珠和福临的心思是一样的,她微瞥一眼,便制住了那些人。
福临窃喜,而后退开几步严肃地又跪了下来。
海兰珠心软地抬手一指:“你也别太重规矩了,坐下吧。”
福临偷瞟一眼,他发现海兰珠腕上戴着红玛瑙串珠,珠子的表面润着一层光,线绳松松的,显然是有些年头了。
当海兰珠不以为意地靠在石桌边,他忙伸手一托。
“不打紧的。”海兰珠抬手看了看:“旧东西了,皇上赏戴着玩的,你若喜欢就给你吧。”
福临忙说:“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海兰珠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多添了几分好感,笑着将串珠卸下,放在了石桌上。伸指点了点左边的石凳。
福临起身坐下。若有所思的看了那串珠一眼。而后问起淑雅这几日吃了什么。
海兰珠很愁:“她什么都不想吃,人都呆呆的,偶尔还会大叫。”
福临立刻想起了徐文魁。自从采摘桂花那天从石块上掉下时便听说徐文魁病了,难道现在还没有痊愈。若有他在,说不定淑雅的情形会好些。但又不敢提醒海兰珠。
乌云珠刚刚滑胎没有多久。徐文魁不在宫中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他不能为了淑雅冒险。
因着这样,他很纠结的沉默了一会儿。
幸好海兰珠没有提徐文魁,而是说起了江行舟等其他太医,太医院对淑雅的病情意见是一致的,采取“移情”疗法,陪同者采取陪聊陪玩等多种方式转移注意力,使她忘记创伤。不过,这种方式不能确定她何时能恢复。
海兰珠越说越伤心,竟是哭了起来:“今年的生日还不知道怎么过。”
福临一怔,随之想起到二十一那天便是淑雅六岁的生日。这样看来。机会又再次光临。他转眸望了望远处在众人簇拥下呆呆行走的淑雅,但愿老天帮忙,让他再做一回英雄。
想到戏楼上的惊险。他的双膝轻轻的颤抖着,幸好是坐着不甚明显,用手小心地抚压着。
海兰珠还在说,他便凝神留心着细节,微一转眸见着远处的小径现出了熟悉的身影。是索伦图和孟古青。还有伊勒德。
福临紧张地站起扭头对海兰珠说:“宸额娘,太子来了。”
海兰珠忙着抹泪,也走出了亭外。
索伦图和孟古青是特意为着淑雅而来的,伊勒德也很想她,而且小孩子一起好相处便带他来了。他们也很快发现了这边的情形。
福临暗瞟了下身后的海兰珠,抢先赶了过去。朝着索伦图笑着打千:“见过太子爷。”
福临越来越恭敬的态度令人不适,索伦图略过了他向海兰珠行礼。
海兰珠注意的却不是这些。
伊勒德的手里抓着两颗山渣果,一颗自己吃。另一颗则交给了淑雅,淑雅拿住它呆呆地看着,不像想要吃的样子,而且,突然被身边下人拿开了去。
海兰珠认同地点了点头。淑雅的神智还不清楚,像这种带有内核的食物应该避免进食。但她不愿意直言。便有些不悦地转眸问:“怎么给小孩子吃这些,卡到了怎么办。”
索伦图微笑地上前拦在前面,避免起冲突地说:“额娘,开胃之物,儿子以为可以试试。伊勒德都有吃的。”
海兰珠便说:“伊勒德也不能吃,你小的时候,我从不给你吃这些,一点记性也没有。”
眼看似要吵起来,下人有点躁动。索伦图转身对着跟随伊勒德的奥云嬷嬷等人点了点眼神,示意不要担心。然后嬉皮笑脸地向海兰珠靠了过去:“是,额娘,儿子错了,儿子今儿是想跟您商量一下妹妹过生日的事,这是菜单。”
他说完便进了菜单呈现到她眼前。
可惜海兰珠现在却没有心情看。福临在一边便自作主张地接了过来,见索伦图怔住了,心里一喜,唇边含笑地匆匆看过了一遍,发现菜式并不复杂,便谦卑地还了回去:“请太子恕罪,这些菜都很好,不过,对淑雅怕是不宜的。”
索伦图眯起眼睛:“何意?”
福临一笑:“太子千万不要误会。这些都是淑雅爱吃的,但是她经过了刺激,拿这些菜来招待她只怕没什么效果。”
索伦图听了立刻扭头瞧了瞧孟古青。孟古青也这么提醒过他,但他却没有在意。
福临留意到了眼神,笑了笑又说:“所以我斗胆请太子允可再换一份菜单,而这一份,可以在生日宴上用来招待别的客人。”
索伦图冷笑:“你这么有本事,看来是你想试一试了。”
福临回道:“不敢。只是想助您一臂之力罢了,我们一起商量。”说完,他偏去瞧孟古青。
毓庆宫他进不得,这么说分明是说他要去清宁宫,或者要孟古青到颐和轩来找他。在此期间,索伦图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