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古青想了想,偏是笑着扶起她:“嬷嬷多虑了,千万不要这样想。”
斯琴又说:“奴才这些年一直盼着科尔沁的消息,却不想盼来了小主子。奴才听说小主子的事了,原是小主子自小便被养在宫里,是太子心尖上的人呢。小主子怎么到这儿来了?”
孟古青笑了一笑,凭她自己去猜。
斯琴眸光转过,见着桌上放着一只锦盒。原是何当家出去的时候,悄悄地放下的。她便取了来看。
一瞧便知是东珠,斯琴惊得肩头一震。东珠凭富贵人家的财力亦可拥有,于皇室却是最珍视且作为尊贵象征的装饰品。依品级有严格的要求,不可差错半点。且此事和孟古青联想在一起,便是了不得的事情。
加之朝廷近日派下索尼巡视山西,斯琴便有了惊人的想象。
她怕唐突便只是问:“跟小主子在一起的是……谁呀?”
孟古青不想回答,第一斯琴终是流落中原太久之人,怕忠心不比当年,第二便是怕说破了身份,她便要被迫为他们冒险。
斯琴见不答,心思便更深了一层。越想越怕。
她原想可能是钦差,因有传言,但钦差没有道理携带孟古青,怕是更尊贵的人。孟古青可是太子妃的身份,能带她离开紫禁城的人,怕是只有索伦图了!这样想下去,联结的人数便越发多了起来。斯琴惊恐地咬破了嘴唇,她已想到了,却不敢说。
孟古青惋惜地叹道:“我并不想连累嬷嬷,只是事到如今怕是很难了。”
她原不想将斯琴牵扯到这件事里,猛一想是不可能的,因大当家已认定他们是陈家的人且怨气很深,若没有三当家的帮忙,想要安全的离开这大狼山,不过痴人说梦。
原本计划好的事情就这样生了变故,根源还是在福临身上。孟古青有几分怨念的想到了他,又匆匆抹去了念头,问斯琴还有何内幕。
斯琴因为害怕又抽泣了起来,不敢大声,便只是断断续续的说:“说来凑巧,现在地牢里还关着一位陈家的人呢。若说内情,怕是这位年轻人最明白。小主子在这里稍坐,奴才去叫人哨探。”
“那倒不必了,既是还有一位陈家的人,还是保密些得好。”此事实乃机密,少一人知道便少连累一人性命,且减低激怒大当家的风险。孟古青亦放心不下小八还有皇太极,便忙着要回地牢里。
斯琴哪敢放行,又说:“奴才知道这次的事,我跟我男人都是活不成了。只盼小主子垂怜,放过我们的孩子,他才只有十四岁。”
大当家把皇太极等人擒上了山,这是死罪。按律上下人等都该处死。何当家逃脱旗籍,藏匿与汉人落草为寇,更是死罪。
但若不是何当家有心掩护,皇太极等人的身份早已被拆穿。后果又岂是轻忽的。更别说现在的相认亦是凭着他们的良心。
孟古青默了片刻便劝道:“你们先不要声张,也不要害怕,先送我回去要紧。否则被人发现,必会连累你们。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出办法,保全大家的性命。”
斯琴依依不舍。偏这时何当家已回来了。教儿子向孟古青行了礼便撵他出去,又对孟古青跪下道:“奴才原是正红旗下满泰,请小主子安。那是奴才的儿子吴达哈,请小主子放心,他的嘴很严。”
孟古青点了点头,严肃地回道:“我知道了,我会传达你们的心意的。请你安排可靠的人看守我们,以便里应外合。陈家的事若是你知道,也请一并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