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拧眉,虽是明白了,却仍是问:“何意?”
福临提心吊胆,明明激动得话到嘴边,却不敢立刻出口,而是小心翼翼地分辨着他的脸色,讨好地笑了一笑:“儿子请皇阿玛圣裁。”
“你这小子。”皇太极微怒道:“明明有主意却不说,故意吊朕胃口?”
“儿子不敢。”福临知道他是假装的,却也不敢过于卖弄,便佯装撒娇的嗔道:“倒不是不说,而是不敢说。若是皇阿玛又以为儿子是坏人,儿子可是百口莫辩了。”
皇太极拍了拍腿道:“说吧。”
福临方觉手上停了,忙又按摩:“儿子以为只有连环计可以,到时里应外合……”
他眉飞色舞地说了一堆,皇阿玛听得甚合心意,便是说:“你这主意是你自己想的?”
福临愣了一愣,很快幽怨的一瞥:“皇阿玛倒说得儿子很笨似的。”
皇太极甚少看到福临撒娇,感到新鲜,且他只是贝勒,比索伦图更柔顺了许多,便应道:“你这小子,朕才赏点甜头,便得意忘形了不成。这法子甚好,但要成事亦不是你一人之功。”
“儿子明白。皇阿玛所言甚是。”福临战战兢兢地想该不是要让小八来做这件事,那么他便是为人搭桥,很不甘心呢。
皇太极果是存了这样的念头,过了片刻感到这样做有些太过分了,便来探探福临的意思:“若朕交给小八去做,你肯不肯?”
福临顿时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幸而手上动作未停,亦未有所变化。他很快想到这不过是皇太极试探之意,忙笑道:“儿子正是这样想呢,我大病初愈,况且又无才德,若搞砸便是闯祸了。有劳太子辛苦了。为民为国,才是要紧的。儿子无所谓。”
皇太极却是因此换了念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你倒学会大度了,这样很好。兄友弟恭才是正理。如今你的身子已大好了,待到明日,你便和朕还有小八一起去看看吧。此次行事的意义不在于立功,而在于为民为国。你能体察到这些,也不枉朕对你的期待。”
福临宛如闯过了险关,肩头一颤。
皇太极瞧他甚是疲累了,便说:“且下去歇着吧,你才只有十三岁,体力比不得你五哥的。”
福临知他在说硕塞也常伺候按摩的事,脸上一红,跪安而退。
回了屋子,福临只觉烦闷,推开了窗儿探看外边的风景,因见着外边的人正是索伦图和孟古青,顿时一怔。心想,皇太极不是说索伦图回房补眠了吗。
他们说说笑笑,丝毫不曾留意这里,孟古青主动扶住索伦图的肩,手里却递了东西去。
福临隔得远,瞧得不甚清楚,但是看得见是一条长长的带状形物体,想是孟古青亲手缝制的腰带无疑了。
索伦图却是咳嗽着,像是着了凉的样子。却是眉开眼笑的,显然孟古青的关爱令他十分享受。
顷刻间,福临的心里又泛起酸来,想到他们才是真正的爱侣,而他再怎么羡慕也只能偷偷的,恼恨地扭头看向床头的袜子,妒火燃烧了起来。他走去将那袜子狠狠的擎在手里,想道,既是如此,那便各凭本事,怨不得谁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