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被硕塞看到了!福临顿时好后怕。他那夜曾经教人清理过,以为街面上没有什么障碍已是足够小心了,却是忘了茶楼的视角也是很清楚的。可是硕塞为什么要出卖他呢。这件事,他从未听硕塞提起过啊。
难道是硕塞跟其他人说起过了?福临想到苏赫和白里欲言又止的样子。早知道让他们说清楚就好了,也不至于弄得到现在这么慌张。福临吓得头更低了,不知道硕塞这么做是何用意。
皇太极却追问了过来:“福临你有什么话说吗。”
福临被迫地抬起了头来,与硕塞对视。硕塞的脸上没有暗示的表情,他便只好随机应变:“回皇阿玛的话,儿子确实是在光孝寺前见过孟古青,那夜儿子是出来泡温泉的。谁知却正好遇见了她。”
皇太极笑:“夜里泡温泉,你倒真有闲情。刚才为何不说。”
福临觉得这便有点无理取闹了,本来皇太极恩准他出去,也没有规定不是晚上是白天,晚上出去却又要被查问,真是苛刻。便低了头道:“儿子本不欲如此,实是双腿寒凉才想到晚上去的。我看到孟古青的马车便去打招呼,后来得知她要进宫便劝阻了。她有点奇怪我为什么出现在那里,我便说明了缘故,还有请她不要入宫,请她体贴宸额娘与皇阿玛的话,因怕当着亲卫伤了脸面,所以才私下与她交谈,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事,儿子心里清楚她是太子的女人,请皇阿玛明鉴。”
皇太极转向了硕塞:“小五,你确定是这样吗。”
硕塞也是很冒险的,微微点头:“儿子眼睛不好,夜里便更瞧不清楚了。不过他们相处的工夫不长,很快便回归原处,分道扬镳,这点儿子可以确定。”
皇太极挥手让硕塞跪远一些,又问福临:“福临,你不曾做任何误导孟古青的事吧?”
福临坚决的摇头,且疑惑地反问:“儿子能做什么呢?皇阿玛之意,儿子实不明白。儿子不是有心想要隐瞒,只是男女有别,若是说出来怕您有所误会。此事我已明白地禀报过太子。我问心无愧。”
皇太极一怔。这事他并没听到索伦图说过。也没有听孟古青提起过,所以福临反而显得是个正人君子。他想了想倒不好太难为他。便道:“你既然知道男女有别,下回不可再单独和她说话。你们有叔嫂的名份。人多眼杂,于你们会有妨碍。”皇太极本想有所处罚,但一想索伦图都已经不计较,如果再追究的话,反而会显得当中有什么内情。会伤害到索伦图和孟古青的感情,便只训诫了几句。
硕塞在一旁跪得笔直,却不为福临说话,而是以礼为据:“皇阿玛说得极是,福临有失检点确实不该。儿子当时也应该前往说明,不过怕多添事端才没有露面。想来儿子也是有错的。”
“罢了。”皇太极看到硕塞始终敷着伤药的眼睛。有几分顾惜:“新年伊始,无谓纠缠这些琐事。都跪安吧。日后不要再提了。”
“嗻。”硕塞和福临先后而退。
出了南书房。福临像从鬼门关返回一般。紧张地拍了拍胸口,有些怨念地瞪了一下硕塞。硕塞的表情仍是很冷淡。等到和福临远离了乾清宫才有所交谈。
他转身“呵呵”颇有些冷意,福临听不明白只好追了上去。
“五哥,你到底是何意思。既然在外面看到了我,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刚才吓死我了。你为什么要把这事告诉皇阿玛。要是皇阿玛以为我想要染指孟古青,故意与她相见。那我不是死定了吗。卓兰的事刚好也在那一夜,皇阿玛岂会不多想。”
宫中最忌讳的“死”字。于新年一提再提,竟也成了奇事了。硕塞也抬眸一瞪,拉住福临的手便引他去拐角。
那夜硕塞看到福临与孟古青只是偶然,但刚才作证的行为却不是偶然的。硕塞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借着拜年与探病的借口进宫来见皇太极的。事先没有告诉福临,却恰恰是为了确保平安的措施之一。
皇太极太过精明,如果事先有过套话,从刚才他们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那么福临就会变得不清白。刚才福临的紧张却是正常反应。正好证明他之前并没有和硕塞提过此事,硕塞的证词反而有了更高的可信度。
这样也算是洗清了福临,帮了他的忙。硕塞觉得这件事皇太极早晚有可能从别的渠道知道,还不如这样子的透露出来。至少目前为止,除了福临自己的承认,索伦图和孟古青都还没有开口。这样也算是刻意隐瞒了。只要把这种态度变成是因为怀疑皇太极的用心才造成的,皇太极自然就会伤心和痛苦。
在这么危险的时候,只有把皇太极的思绪引导到别的方向才容易脱险,否则,如果皇太极一直在关心福临是不是想从中取利,那就很麻烦了。这是硕塞为福临作出的补救。但他同时有点生气福临并没有把光孝寺的事告诉他。倘若不是他刚好看到的话,那么今天他也是第一次才知道。
福临弄懂了硕塞的用心后感到很羞愧:“竟是五哥费心了。可是我不是想瞒着你。只是随机应变来不及商量。而且有些事情一旦透露了风声,我就没有胆量再去实施了。”
也许并不是这样。而是福临急于脱离控制的一种表现。硕塞抬手指指自己的眼睛,半含威胁地说:“这些话最好是实话。你知道,要想把我当瞎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福临忙安抚地一笑:“怎么可能呢。我有今天全是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