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其余之处也很平静。寿安宫丧仪完毕后规矩比从前严厉许多,“外面”的消息便不是很容易传达到这里,庄嫔很想知道福临的情况便只能教苏茉儿去冒险。气候寒凉,庄嫔略有小恙,苏茉儿便是借着去厨房煮药煎汤的时候跟路过的宫女闲聊。那些人为着福临发达了便也没有难为她。
苏茉儿迅速的告诉庄嫔。庄嫔见她悦极的神情却担心起来:“虽是福临多次赢了太子,但皇上不过是为着太子顺利大婚才容得。我只怕大婚之后便是要找他的麻烦了。这最后一回若福临再不放手,皇上不知会如何处置。”
苏茉儿一默。她也知道这样的道理,但福临要和索伦图争出结果,因他就算忍让也同样有着被消灭的危险。为了生存只有坚持下去。
大婚的影响将是最好的机会。如果能再一次发生恶劣的事件,并且完美嫁祸,那么索伦图的太子之位还有孟古青便都成了他的了。
庄嫔思量福临必不会放弃,便是忧心更深。
苏茉儿知道她想见福临,偏是没有办法。刚才聊天的宫女说些闲篇倒无妨,若要她们传话是万万不能的,唯一的法子只有祈盼福临得讯从外面偷偷进来。
倒要寻一个借口。庄嫔想不出烦得心痛,便对苏茉儿说:“本宫先睡一会儿,你去照看博日格德。”
博日格德也是庄嫔的心病。这次福临若是成功夺位,她和博日格德便也可以得到照拂,如果失败博日格德也会受到牵连。庄嫔当年亲手为他接生,虽是图害了他的母亲。但这么多年看养她对他的也有感情。博日格德对她极是依恋,她不敢去想,若是福临出了事,她便有可能同时失去他们。博日格德已在她名下,若不得善终便是件极残忍的事情。
博日格德孝顺又善良。庄嫔近日想起他便总是愧疚当年害死他额娘。这些天便只是他的奶嬷嬷和苏茉儿分神照看。
庄嫔因想着他便是睡不实。突然苏茉儿回来。焦急的说:“主子且醒醒,十二阿哥碰了头。”
竟是他自做的,弄得鲜血淋漓。
庄嫔惊呆。
苏茉儿哭着回答:“原是奴才不好,不该告诉他福临的事。”
博日格德听说庄嫔想见福临,又听说福临的头受了伤是被徐文魁治好的,竟是一时着急想出了这样的办法。如今他的头也撞伤了,便是可以请徐文魁前来诊视。如果福临幸运可以乔装随行,便是不能。庄嫔也可以托徐文魁带话给他。
庄嫔羞得捂脸痛哭,便是急着说:“还不快去请来!”
紧急之中徐文魁快速来了,庄嫔通过他通知福临。由于头伤须得复诊,便是在复诊时,福临乔装成太医院的太监跟随徐文魁悄悄的赶到了寿安宫。
庄嫔知道见面的机会很是珍贵,便也要福临慎重,叮嘱他万不可只想着成功,若是发现不能得胜,一定要及时收手保全性命。
福临有些不豫。他很不愿意庄嫔泼冷水。
庄嫔哭着说:“博日格德自己撞伤了头,我才有机会见到你,若你不把这些话记在心上,如何对得起他!”
福临无奈,冷淡的点了点头。
庄嫔之后又想听取他的计划。见不得强求便嘱咐他不要亲自动手。硕塞帮他便是极好,如果出现特殊的情况宁可放弃以求安全。因为大婚要紧,索伦图怕也是会设下陷阱来斗倒他。所以千万不可以因刺激而上当。
福临原是想要依从的,但为着心急不耐便有了反感。这会儿有旨意,却是皇太极要见,福临便是忙着赶回去换衣。又去了乾清宫。
亏得皇太极在书房里和叶布舒硕塞说话。说得入迷了,倒不觉得他迟来,和颜悦色的说:“你们先退了,朕留福临说话。”
福临不知为着何事,怕他有心试探,因见偏偏教硕塞先离开了,便更是不安了。怕皇太极已审问过硕塞。不知有没有问出什么。为着皇太极宠爱索伦图的程度,便是为着他做些陷害他们的事也是使得的。他很是担心怕皇太极强要在太子大婚之前便拿捏他错处。
皇太极见着他浑身紧绷,便笑道:“不要怕。原是朕想着小八快要大婚了,也想起了你的事。”
福临一怔。以前皇太极曾经说起过要他娶正妻,他拒绝过了,却是这会儿又提起。便是还存着教他死心的念头。一想到是为着索伦图才会这样,福临便没有半点的感动。便只讨好的笑了笑:“福临感激皇阿玛恩典,但诺敏必是不能容的。我也不想后宅不宁,还是算了吧。我眼下还年轻。不立正妻也使得,待过了几年诺敏改了性子再提。”
皇太极见他态度冷淡,知道他想起了索伦图,怕他以为自己敷衍,便是安抚道:“朕会单独给你办婚礼,原是土特谢汗的掌上明珠,率真美貌,你必会喜欢的。这回大婚,你可以亲自去看一看,朕不会强下旨。”
福临一默。
皇太极已是逼迫他,他便不得不领旨。偏不甘心,又笑道:“只要她孝顺您和皇额娘,额娘,温柔和顺,儿子便是喜欢的。但她既是这样好,怕是看不上儿子呢。”
他这样说似是答应了,但实际上也没有答应。却是为自己解了难处。
皇太极见他总是不肯听话,便是不太高兴了。这些天来他一直为着如何了结索伦图和福临的矛盾而忧心。为求一团和气竟是情愿这样,福临却教他这般失望。
他便是忍着不悦稍稍的提醒他:“听说这丫头的脾性倒和孟古青有几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