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古青这里倒早有人来跪求了。顿珠得了允许进来,便一直不敢起身。孟古青亲手拉她,她仍坚持跪坐着,便是请孟古青原谅特木尔的糊涂。
为着特木尔射杀信鸽还把它吃掉之前已经有一回过错了,顿珠求情的时候便很是底气不足,又为着羞愧,便是边说边哭了。她本不是这样的性子,在孟古青面前哭泣也是有着不敬的嫌疑,便是自己快些抹了泪水,请求道:“求太子妃饶了我哥哥罢,他原是个粗枝大叶的人,绝不是故意的,往常在我们那里也经常这样,谁想今日冒犯了,求您原谅。”
一只小小的鸽子不值什么,却是索伦图的东西,便是有着不同的含义了。孟古青为着顾惜她的尊严,便只是说道:“本来也没什么,不过小八性子急,他一会儿便派了八只鸽子来找我。加上你哥哥吃了的,便是九只了。如今我要把它们一一放还才是,便是少了一只也要出事的。”以索伦图的性格,孟古青毫不怀疑他有可能马上自己赶过来找她。
顿珠听了这话,哭得更响了。她知道若是真的惊动索伦图赶到这里,特木尔和土特谢汗部便是更可怕的下场了罢。
孟古青叹息着说:“我说赔十只是气话,却也是真的要再找一只来填上这数,否则小八若真的赶到这儿来,你们该怎么办呢。”
顿珠扳着身子严肃跪求:“太子妃今后便是我主子,求您开恩想想办法罢。”
孟古青也觉得很难过:“我到科尔沁来也是带着信鸽的,却是我那只格外不同,若是小八见了一定认识,瞒骗不过的。”
顿珠便又说:“奴才去找。这里也定是有信鸽的,只求主子想想办法,哄过太子才是。”若是真的被索伦图知道特木尔调戏过孟古青,便是整个土特谢汗部都要化成灰烬。
孟古青想了一会儿:“也罢,先将我那只放还,只说是留下第九只作伴。你们在他下一回来信之前一定要找到相同的填补。否则我也瞒不过他了。”
顿珠这便谢了恩。这会儿却是还有人来。
云都扯着特木尔,携带着大木棍到了帐外,却是先行了跪礼便开始打儿子。特木尔原是不肯吵嚷的,却是刑杖太重,便忍不住呼痛了起来。
他们全是存着气的,诚意倒是其外。满泰等人守着帐外。原是冷眼旁观的,因见着越发不像样子。便去阻拦了。却不是为着顾惜他们的性命。满泰伸手压住了棍子,冷淡如风:“亲王若要管教世子,自去清净的地方,到这里惊扰太子妃,却是该当何罪?”
云都原是存着投机取巧的心。为着孟古青听到消了气能够饶了他们。他发现孟古青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骄纵,却是个识大体的。必然不会让他打太久,却是这会儿还不出来说话,倒是不妙了。
满泰不过是个四品的佐领。本不配和他说话,却是特使赏穿黄马褂的身份。便是他也要礼让三分,听了这气死的人话却也要忍着。羞愧得面红耳赤也成了自找的,如何能不恼呢。竟是趁着满泰的手还没有离开棍子,便狠舍了力气将它扭断了。
满泰一惊,想分辨不是自做的。云都却是已弃了那棍子冷笑道:“本王知道宫里规矩大,也是该伺候着,却不知道为何主子还没有说话,倒是奴才便能自拿主意了。”
满泰为着早年斯琴曾被土特谢汗部的男子抛弃过,确是对他们有些偏见,这会儿却发现原来并不是自己的私心缘故,而是他们本身就对科尔沁有着敌意,因为嫉妒并不想见着科尔沁有喜事,便是为着正好有事发生便借机闹起来罢。
若趁着这意思生气,倒要教云都有借口再闹。满泰静了一会儿,便是淡定的自认错处,朝着帐子说道:“原是奴才僭越了,请太子妃责罚。”
孟古青嗯了一声,便是满泰的手下过来当面执杖。云都没了借口,却是为着他们规矩严明更羞耻了。顿珠在里面唤着“阿爸”,倒也使他安静下来。稍后顿珠从里面出来,强拉着云都和特木尔跪谢恩典,因是退了。
孟古青略等了一阵。便教斯琴出去看满泰怎样了。满泰略挨了些打,却是为着兄弟们并没有死命用力,所以不妨事。孟古青便也体贴的赏了斯琴药物,让她好好照顾。
初到科尔沁就有这样的事,却不是吉事了。斯琴等人皆是很担心孟古青,孟古青便也想着怕有人利用这事,便是吩咐她们多小心些。
斯琴出帐去寻满泰。图雅便是去到吴克善那儿探了一回,回来说道:“主子,如今午宴怕是不成了。您看是不是在这儿用呢。”
刚闹了一场,主客都没有心思用宴。便是吴克善忍气招待,云都也不会来。而且吴克善早没了这意思,便是各自休息罢了。孟古青对他们的心思也是极明白的,便是对图雅说:“就在这儿用罢,简便些就好。不过在此之前我须得先去问安。她们若留我,我还得再待一会儿。”吴克善和阿艺思向来宠纵着她可不理会,博礼寨桑那里却不好简慢,须得先去一回。
图雅知道便是在这儿等了。
孟古青便教赛罕还有度丽娜跟她去博礼的毡房。将要近时却见着吉兰先进去了,便是挪退了数步藏了起来,看她何时出来。为着没有别人看到,孟古青贴身在毡房后面等了一会儿,倒也安心。却是一直没有见着她退出来。便存了意自己先去了。
里面传来的说话声倒不高,孟古青不想做偷听的事,便是自然的去了。帐外人见着便忙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