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忙得赶回颐和轩,诺敏在房里哭,倒还没有要回科尔沁的意思。他忙赔着笑脸进去,关了门:“怎么就这样了,原是我的不是了。不要气了。只是我也不是有意的,是被他们气得,你若恼他们还好,若是恼我,我可是受冤屈的。”
房里还有娜仁和高娃服侍着,庶福晋佟佳氏竟也得讯来照看。福临已许久没有见过她了,音落方才留意到,竟是觉得羞耻了。为着在诺敏面前要继续说些甜言蜜语,又要做得服帖样子,竟是恨她在这里,便是微斜了一眼,赞美她有心了。佟瑶便不敢再扰他们退了出去。其他的人也都是这样了。福临见没了人才去缠着诺敏,逗她高兴。
诺敏的脾气不好,福临再怎么哄她也必是要闹一回。他忍着被打了几下,顺势扣住她的手仍是笑着。诺敏挣脱不开也就罢了。却是抹着眼睛说:“如何是被别人气的?是太子还是宸妃呢。爷要是骗妾身,我一定要去向玛嬷告状。”每回受了委屈,诺敏都会这样说,只是十有八九被福临压伏了便是没做得成。
博礼如今在科尔沁,若是告状便只有写信了。福临倒是盼着诺敏写信。当然不是为着告状,现在他很想知道那边到底怎么样,只靠信鸽却是不保险了。博礼竟然敢在信鸽的条据上写“构陷”这样的字眼,太危险了,他可是不敢的。便是想要诺敏写封家书寄去,这样可以避免盘查,还有帮博礼树立信念,万一遇到什么事尽可能的使她不会出卖他们,还有可以派人过去探看一下情况。亲眼见的比信鸽更可靠些。
投石问路自然是应该的。福临便让诺敏写信。尽量用暗语,诺敏原是不愿意。后来福临渐有些火气了,却也忍住了说:“你问我是谁气得我这样,真的是宸妃还有索伦图,到底还是心疼亲生的,我们再不努力便和太子之位无缘了。”他自然不能说塔拉验孕伤了他的心,便是说起海兰珠的不是。诺敏激动起来,不等他再催促就写了一篇信。
这信必是要让可靠的人送去的。福临想便是梁思杰了。正要派人去叫他过来,却听外面传讯说硕塞到了。
福临的心脏突然便一震,竟是预感不祥。忙到外厅见客。硕塞脸色阴沉背着手站立,连茶水也不用,福临一看忙堆了笑说道:“五哥可用饭了吗。来人。摆宴。”说完又自悔了,硕塞在颐和轩极大多数都是说完话了就走的,这样说便似在讽刺什么了。
硕塞果然更气了。回身抓起桌上的茶碗便掷了过来。福临吓得一闪。他竟自怒道:“你翅膀长硬了趁早跟我说,我以后再也不为你费心便是。却是拿着我的好处,却和别人算计我。真把我当成了瞎子了不成!”
苏赫和白里宴请福临的事,让硕塞放在上驷院的人暗中报给了他。随后,苏赫让妻子叶儿从其乐格处哨探消息的情况,硕塞也是知道了,在家里把其乐格打了一顿,接着便是来找福临。他觉得自己白费了心血,却是福临和别人结成了同盟,很生气。
他可以对福临脚踏两只船睁一眼闭一眼,却是不能容忍别人架空他。他伤了眼睛之后已是赋闲了,遇上这样的事暴怒并不奇怪。
虽然硕塞伤了眼睛之后比从前敏感了许多。但却是没有料错的。福临一直不过是利用他罢了,对苏赫之类也不过如此,但为着这样的危险时刻,他自然不能挑明了,便是极快的诉起苦来:“五哥这是听谁胡言乱语了。我对苏赫不过奴才般看待,怎么会和他一路,至于白里那是五哥的人,全凭五哥调度,与我有什么相干,我有什么能耐能拿捏得了他们。便是我自己也还……”他一时口快,竟是要说到信鸽条据被苏赫收走的事了,惊觉之后忙掩饰着,却是闪闪躲躲。
硕塞却是不容他了:“你要么就坦白的告诉我,要么我自己到皇阿玛那儿去领罪,既是用不着我效力,我也不必白白的当傻子!”
“五哥!”见他直接拂袖欲走,福临吓了道:“我说我说!”
他不得已的说出苏赫的作为,硕塞虽是不太信,倒也犹豫了:“果真有此事?”
“我怎么会骗五哥呢。苏赫这个贱人竟拿了我的证据,我怎么会向着他!我倒是等着事成之后好好处置他,又怎么会和他一起架空五哥呢。至于白里,他自是贪利的人,为着我们成事,他自然还是向着我们的。”
硕塞也这样想,却是为着突然的事故心里不得安生了。过了一会儿,他竟留意到福临的袖口沾了些墨汁,便自笑道:“这会儿,你不能还有闲情练字罢。却是给谁写信呢?”
福临一惊,这才感到袖口有些沾湿了,是刚才帮诺敏研磨时弄上的,想要骗过硕塞怕不能了,干脆赌了一把道:“是给外婆写信。唉,外婆太过心急了,也将我弄得两难了。”
硕塞听到博礼居然写了“构陷”这样的字,激动的说了两遍“糊涂”,竟也是急起来了。这样的字条却是被博果尔看过,该是多么的巧合,这样可是很不妙的。看起来苏赫收了字条倒是暂时保全他们了。条据不在博果尔手里,信鸽又放归科尔沁去了,博果尔便不能举报他们,福临对他有救命之恩,这点旧情还是有用处的。
不过,连海兰珠也是不再专宠福临,不再言听计从,要想办法拉回他们的心才是。
硕塞思量了片刻:“如今宸妃那里是谁在照看?”
福临失落:“是郑亦丰,徐文魁和哈兰都作废了。皇阿玛却偏放了郑亦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