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哲哲摸摸孟古青的脑袋,目光有点闪躲,笑道:“你还小呢,小五也是的,什么都纵着小八,胭脂也送你,这可不合规矩呀。”
“其实,八阿哥是为了敬献皇后。”孟古青拿索伦图当日的借口来掩饰,希望能套话。哲哲明显隐瞒着什么,她很想知道。
“傻孩子,我要它做什么。你几曾见我用这些香了,这些香是你们用的,你现在还小,过些年才是正当宜的时候。”哲哲温和地摸摸孟古青的脸,想象她已长成时的模样。
哲哲终究已经四十多岁了,她老了。因这胭脂想起了许多往事,而它们令她感到心酸与心痛。
看情况,强行侦探不妥,孟古青很快转了话题:“今晚我陪皇后说说话吧,皇后。”
今夜的同宿与往常不同。哲哲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等到孟古青响起了鼾声,她果然忍耐不住地坐起披衣。
上夜的苏布达蹲在墙角守候,见状很快急忙起身服侍:“主子,可是要奴才陪您说说话?”
“是。”哲哲回头看看枕上,对她道:“我心里有点不安稳,孟古青睡着了,我们小声说说。”
硕塞的胭脂牵起了往事,令她不吐不快。
苏布达听了几句便深有同感,急忙安慰:“原来主子惦记着小五爷。他怎么样了,伤好了,怎么没来请安呢。”
“也就这两天吧。”哲哲主动为他说话:“这两天宫里有事,想是不愿意凑热闹。”
硕塞虽然年轻,却敏感至极,他的自尊和战功同样执着。
“主子,您真是了解他。”苏布达想着抹起了眼泪,同情不已:“终于闯过来了,九死一生,真不容易。”
硕塞十二岁从军,大小战役受伤无数,如今外边说起来个个竖起大拇指,可是他经历过的岁月却被深深地掩埋起来,所有知悉内情的人,都自觉地不再提起。
那是千疮百孔的伤痛,而注定是不眠之夜的当下,旧伤疤又被掀了起来。
床上装睡的孟古青闭紧双眸,心潮也跟着回到了九年前。
九年前一切都还在盛京,硕塞也才只有十岁,他的母亲东宫侧妃叶赫那拉氏,依然还很受皇太极的宠爱。如果没有那一夜,也许今天地位仅次于哲哲的也还是她。
只是,那一夜……
九年前的八月十五,皇太极悄悄带着硕塞来到那拉氏的院子,想同她一起赏月。推门而入的他们震惊地看见,有太监亲昵捏住那拉氏的手不放,还想抚摸她的脸。
“皇上?”那拉氏面红如火地甩脱了,回头瞧见父子二人,竟已百口莫辩。
太监自然随后被处死了,而她也落得被赶离皇宫,赐予他人为妻的下场。
或许该感谢皇太极的一念之仁挽救了她,她居然还可以活在这世上,可是,却为她的儿子带来无尽的屈辱和痛苦。
这一夜在硕塞的心里刻下深重的伤痕,而他,也必须比皇太极其他的儿子多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
可即便如此,硕塞也已注定不可能再有继承皇位的资格,就连活着也是战战兢兢。
这就难怪他为何会人前人后两种模样,虽然这样的际遇同原先的历史上有些不同,大体并无变迁。
那拉氏被赠人为妻,赐给了皇太极之臣占土谢图,一晃快十年了。
听着这些的孟古青默默地感受着,为这些遭遇深深叹息。
而在哲哲眼中,对此事,居然还有些同情。
“我始终不相信那拉氏会做出这种事。”哲哲同苏布达谈起时仍然有所偏向:“可惜,往事已矣。”
“所以,小五爷才会拼命地讨好皇上,讨好八阿哥。”苏布达感叹地评价着。
该感叹他别有所图,还是可怜他为了活下去不惜一切?至少他有所怀恨的不是皇太极,而是他的额娘,这样至少他不会真的敢去伤害索伦图。
摸清了这一点,孟古青的心稍稍定了些,又想起了乌云珠和庄妃,猜她们会做些什么。
为阿艺思送别回宫后,苏泰去探望过。
乌云珠身上的红疹初褪,仍是有点痒痛,面对苏泰时竭力不失礼,苏泰不无厌弃地摆手,假装大度地道:“算了,孩子,我来瞧你,你有什么话要带给你额娘吗。”
问她只是为了应付董佳氏,苏泰只想长话短说。结果乌云珠说着居然忍不住眼泪。
正在伤感时,庄妃闻讯居然前来。
乌云珠害怕地闭了口,希望苏泰带话告知董佳氏真实情况的常月露也不敢再说下去。
所有人中最亲切的居然是庄妃。她聊了一会儿,最后才提起董佳氏:“我听说有什么香囊,只是姐姐不爱那味道,可惜了。乌云珠在宫里日子长了也很想她,我倒是想让她们见见,我们也亲近亲近,可惜。”庄妃令吴良辅守在门外不得内进,即使如此,她说得仍旧很小心。
董佳氏重伤岂能相见,苏泰为难地皱眉,不便多言。
“我多言了。”居然不愿相见。庄妃从中嗅到了一丝气息,忙道:“日后定有机会。福晋心善来瞧这孩子,也是她的福气呢。乌云珠,你有什么要带给你额娘的,可以拜托福晋呢。”
人虽不至,却可传信。
皇太极虽然盯得紧,但乌云珠终究不是犯人,信件的内容是不会被检查的。
“是。”乌云珠高兴极了,信早就写好了,她忙叫常月露从匣中取出。
庄妃看着这些料理完毕,起身对苏茉儿道:“你亲自送福晋出去,到鄂硕那儿,就说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