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索伦图扭头一看便讽刺道:“我们等着吃好东西,没你的份。”
“为什么。”苏茉儿就要被调走了,福临的心也要被撕碎了,无法再忍让下去。这些天来,忍耐与自强成为课题,他已经坚持了太久。
不被宠爱的孩子心里埋藏着太多的悲伤,而今他终于难以承受。
“那可是为你好。免得到时候又卡着你。”索伦图说着,眼前出现数月前的一幕,也有些胆战心寒。
若是当初皇太极没有及时赶到,福临会否已经一命呜呼?
这样想,索伦图望向福临的目光变得有点羞愧。
“你说什么,你还敢说。”新仇旧恨如抹不去的刻痕,福临恼了,急步走上来。
凉亭内,萨仁急忙拦阻,对福临道:“九阿哥你别生气,八阿哥无心的。”
“他明明就是故意的,他一直欺负我。一定是他将苏茉儿嬷嬷赶走的,我不会原谅他。把嬷嬷还给我。”福临面红耳赤地绕过了萨仁,伸手就朝着索伦图的肩膀按去。
时光已是八月,初三很快便来,乌云珠生日,就是苏茉儿与庄妃的末日。
“我什么都没做过,你放开我。”索伦图不高兴地抬手推开。
福临脚下有些趔趄,却也揪住他不松手。
这还了得,萨仁和乌日娜赶快一边一个去抱,将他们分开。
事情总要有转圜的余地。
“别哭了,好吗。”乌日娜拿帕儿抹着主子的眼睛,心疼地将福临抱上了石凳:“您别伤心了,苏茉儿嬷嬷不会走的,娘娘在想办法呢。”
“还有什么办法。”事到如今,只怕是低声下气的哀求都没有用,福临哭得绝望。
“您别着急。”乌日娜在他的面前蹲下来,拿眼神点点身旁。
孟古青正在冷眼旁观,尚未发言。若想得救,只有求她。
福临迟疑地望过去,含着几分羞耻地向孟古青开口:“你,你会帮我吗?”
“九阿哥,苏茉儿嬷嬷只是暂时离开永福宫,很快就会回去。难道您不相信皇后吗。”孟古青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道。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拿哲哲来压人,福临有些害怕了,却也很不甘心。从石凳上下来,走到孟古青的面前,深刻地凝望着她。
很快索伦图敏感地跟过去:“福临,你想做什么?”
“你们太没有良心了。”福临抹抹眼睛,接着哭:“苏茉儿嬷嬷又没有得罪你们,你们这样欺负人。”
“九阿哥你多虑了。苏茉儿嬷嬷真的只是暂离而已。”孟古青安慰着他,表情却依旧冷淡,话已至此,无谓多言。
福临只有继续难过,站在一旁偷偷指责。萨仁和塔娜担心地观察着,很快提议索伦图离开。
可是索伦图却不同意。
“我为何要离开,要走他走,我不走。乌日娜嬷嬷,你带九阿哥回去吧,别让他再哭了。”索伦图抬手指指。
“我也不走,除非你答应,帮我留下苏茉儿嬷嬷。”福临借机要胁。
“我为何要留下她,她要去帮皇额娘的忙。”索伦图感到无理取闹。
“那你能保证她什么时候回来吗。”福临又问。
“我不知道。”索伦图耐着性子安慰他:“孟古青不是说了她很快就会回来,你耐心等着就是了。初三我们会去看嬷嬷的,为她送行,你不要再哭了好吗。”
可惜,初三不仅是苏茉儿离开永福宫的日子,也是乌云珠的生日。
想到乌云珠,福临有了新的焦虑:“那你们会欺负乌云珠吗,她的生日,你们不会耍花样吧。”
“你够了福临,我怎么会算计下人。”索伦图一向瞧不起他,很自然地脱口而出。
“她是我姐姐的伴读,是我的朋友,不是下人。”福临有点恼:“你就是看不起我们。”
又要吵起来了,真令人头疼。萨仁急忙劝说着索伦图:“小主子,咱们走吧。”
“我为何要走,我又不怕他。算了,大不了我不跟他吵了,我要留在这儿。谁再劝我我打谁,都给我闪开!”索伦图挥挥手。
“我也不走。”福临僵持着。
“你们不走,我可走了。”再待下去恐怕要出事,孟古青借机提醒索伦图:“你们这样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散了呢。”
“我不说了,我要在这儿等梁思善回来。”对她,索伦图不敢逞强,只道:“你别走。”
孟古青停下了,却对度丽娜招手,悄悄地道:“去叫些侍卫来,我不放心。”
“是。”度丽娜忙去了,只这片刻大错已成。
梁思善提着煮熟的菱角回来,正与度丽娜迎面相逢,敏感发现了什么,立刻讨好地朝着索伦图笑道:“小主子们,有好东西吃。”
他说着走来,将食篮放在石凳围绕的石桌上,接着从食篮里拿出餐盘和小刀。
小刀是下人用来切菱角的,餐盘却只有三个。
局势顿显尴尬,梁思善抱歉地对福临道:“奴才刚刚一路找过来,知道格格在这儿就只带了三个,对不起,九阿哥略等等,奴才再去取。”
这样的说话虽然客气,却很明显的表示索伦图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邀请福临。福临羞耻得面红耳赤,闷声不语。
梁思善以为他生气了,忙又再道:“九阿哥,奴才很快便回来。”
“不用管他了。”索伦图看这脸色心中不快,阻拦道:“他不吃的,免得又卡住了。”
旧事浮现于脑海,福临顿时抬起头来,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