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心震,苦盼难眠的庄妃很快亦得了消息。
院外驻守的太监敏忠请示着进来:“主子,皇后说今儿免了问安,不必去了。”
身为妃嫔自然要对六宫之主依礼问安,时常亦有临时吩咐不必去的状况,但现在离天亮还早得很,这是为什么?
难道事情败露?那么,哲哲肯定被皇太极骂得狗血淋头,见不到她的可怜样岂不可惜。
自以为是的庄妃起身,转过眼睛舒畅地问:“怎么了。”
“皇后在关睢宫安抚宸妃娘娘,好像是刚刚侍寝的时候宸妃惹得皇上不高兴了,闹将起来,皇后不得已才赶过去的,主子避避倒也好。”敏忠见着庄妃过于兴奋的双眼,感觉很奇异。
“她侍寝?这怎么可能!”庄妃震惊得声调都变成了异样。
她已露败相还不自知,禀报的敏忠不知真情,急忙再道:“主子别担心,这事与主子无关。”
宸妃侍寝司空见惯,任性也属平常,皇太极专宠,宫里的嫔妃谁也不会觉得奇怪。
除非“有心人”。
此刻,脸若红云般的庄妃掉入了陷阱,她又急又怒地问敏忠:“只有这样吗,没有别的消息?”
怎么会这样,皇上理当是中了药了呀。徐源是怎么安排的,难道皇上没有遇到董佳氏?
被质询的目光盯得低下眼帘,敏忠颤声回答:“奴才不知道别的,主子若要打听,奴才马上去。”
庄妃思量着,不知不觉掐紧了指尖:“吴良辅在吗。”
“奴才偷偷地去,不会让总管发现的。”吴良辅微疾未清,身体不适,想必会疏于防范。敏忠十分机敏地安慰。
现在要紧的是董佳氏在哪儿。也许,皇太极是在发作的中途被海兰珠捡去,并没有遇见她。如果是这样,一切还可以挽救。就算海兰珠发现皇太极中了春药,因此发脾气,也只会猜疑在淑妃的头上。
“你去探探。”董佳氏是不是还等在安排好的地方,这很重要。庄妃怒火中烧地拂了拂袖,吩咐道。
于是敏忠出了永福宫,像只鼠儿奔蹿,当他来到庄妃所说的地方时。一个人也没有。
看来,董佳氏应当没有等到皇上,自行回了浣衣局。敏忠放心地转身。欲原路撤回。
当他走了几步,突然前边闪过人影,苏布达领着人马守在那儿,目如利刀地盯住了他:“在找谁。”
“奴才没有。”敏忠吓得跪倒,不打自招。
只有“有心人”才会在此时此刻来到这里。果然瓮中捉鳖。苏布达暗叹哲哲用心良苦,急忙使人拿下了他。
敏忠不甘地挣扎着:“奴才只是偶然路过,这不算什么罪过。”
“胡说,夜深人静,你有何图谋?是不是只有用刑才肯说实话。”犯了宵禁亦是有罪,苏布达不肯饶恕。
此事万万不可。敏忠的两排牙突然重重一合。
又是一个想咬舌自尽的,可惜侍卫眼明手快地掐住了他的下颌,令他合不上嘴巴。
“奴才冤枉!”敏忠惊恐地叫着。声音回荡在孤寂的宫道上。
他被拿下,于是,在永福宫的庄妃无论怎样等待,都没有等到回复。
上半夜的得意变成了此刻的惊惶,她开始担心和害怕。很快。陪伴她的陶格斯再也找不到安慰的良方。
因为这主仆二人都陷入了同样的混乱里。
庄妃忍耐着闭上眼,终于认命地自悟:“不用等了。方敏忠肯定被拿去了。我真傻。我上当了。”
原来皇后放出假消息在钓鱼,陶格斯惊颤不已:“皇后未免也太狠了,这么快就发现了。不过,主子放心,方敏忠应该不会出卖你。”
方敏忠其人比较老实,而且他也明白此事的重要性,应该不会胡来。而且他还有家人,为了他们的安全,也应当会坚持。
“就算抵死不认也没有用。皇后已经明白是我在指使,迟早会查到真相,如果苏茉儿在就好了,我该怎么办。”庄妃真痛苦,没有了苏茉儿,她真的方寸大乱,失去一半的能力。
既然是钓鱼,肯定别的嫔妃那里也已得到消息,苏茉儿会不会也知道了呢。
陶格斯因此对庄妃道:“想办法让苏茉儿帮帮您,也许可以挽救。”
苏茉儿之前就知道庄妃的心思,她肯定会料到此事是庄妃唆使,只是自从被调离永福宫,苏茉儿被安排在皇上的新贵人佟氏那里,佟氏日前迁入麟趾宫,随主位娜木钟居住,远水怎解近火。
庄妃很难想象,娜木钟会在这样的危急关头伸出援手。
苏茉儿应当会有这样的默契,只是她要如何令娜木钟相助,此刻的娜木钟想必也在担惊受怕吧。
庄妃猜得不错,另一边的娜木钟也得到了消息,而且她也同样地敏感,将此事疑惑到董佳氏身上,只是她并不想冒险去查证。
正在担心会不会被连累的时候,娜木钟听宫女哈斯说,苏茉儿要见她。
刚想说“不见”,哈斯却道:“苏茉儿嬷嬷说,若是主子不见,将来会后悔的。”
娜木钟心儿一晃:“教她进来吧。”
苏茉儿恭敬地弯着腰,进来便跪低了身子:“贵妃娘娘,求您救救我的主子,您若不救她,您也要有危险的。”
“是么。”看来定是董佳氏之事发作了,娜木钟却不明白:“与我何干。”
“娘娘,我主子的确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想利用董佳氏,可是也是为了您呀。您想想看,如果我主子倒下了,您不是唇亡齿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