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看?”海兰珠不明白:“什么意思,唤谁来?”
“姑姑,这个您先别问了,您先回忆一下当时情形,还有屋中的陈设,我们好做安排。”所谓案情推敲,每一步都要做得跟当时一样。
孟古青露出自信的笑容,和众人听海兰珠一步步地回忆。
一时忙碌起来,海兰珠很配合地指挥着下人,将房中的桌儿挪了方向,并以凳儿暂代床铺的位置。
另外,孟古青吩咐图雅进来,代替董佳氏的角色。
这还不止,卓玛拿着两个厚实的棉兜,和端着文房四宝的苏布达一起进来,她们也是助手。
孟古青满意地瞧了瞧,执着笔在桌沿涂上一圈墨汁。
“你在干嘛。”真新奇,海兰珠有些不明白。
“姑姑稍安勿躁。”孟古青指着桌凳问她:“您看看,现在的位置和当时一样了吗。”
“一样的。”海兰珠屏气望了望,点头道:“一模一样。”
“那就开始吧。姑姑你站在当时的位置,图雅你过来,棉兜围上不要受伤了。”孟古青招手,令卓玛帮忙。
还少点什么。哲哲望望有必要提醒,便道:“那两名侍卫,是不是也……”
既然要“案件重演”,自然缺一不可。很快,这两名当事人也进了屋。
他们按住图雅,孟古青对着苏布达道:“嬷嬷,过程请在纸上记下来。”
一切开始了,海兰珠以当时的力道从前面去推。无论怎么试都不对劲。图雅不是向后倒被侍卫接住,便是身儿一晃便站定了。
图雅强硬地试过后禀报:“皇上,除非有人在背后推我,或者奴才自己发力,才会失去平衡。才做得到。”成功撞上的那次,棉兜上果然有着墨迹,这是最明显的证明。
这两个办法都不是海兰珠所为,她没有成功的条件。
哲哲欣喜得眼泛泪光:“皇上,看来海兰珠说得是真的。”
皇太极抬手摸了摸发涩的眼睛,心儿疲累。
正在沉默,两个侍卫冷汗潸潸冒个不停,竟主动相帮地应承:“皇上,奴才们可以证明,当时确实如此。”
没有这句还好。有了它便显得欲盖弥彰。海兰珠急得掐紧帕儿,立刻不甘:“皇上,你不信我?”
听这斤斤计较的句子。他们之间又要纠缠不休。哲哲识趣地抬手招招,教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连同她自己,就这样把清宁宫暂时让给了海兰珠。
皇太极来此本是怀疑哲哲安抚不够令海兰珠闹脾气,现在此事只能先放在一边。他叹息着走去,拉紧海兰珠的手:“朕鲁莽了,可是朕也希望你明白,朕是信你的,朕说你鲁莽,是说此事极难善后。”
不是海兰珠推的自然很好。可是皇太极也绝不相信董佳氏会自取灭亡。
世上岂有毁掉自己未出世的孩子的母亲,毁了孩子岂非是毁了自己。
海兰珠明白他的意思了,立刻更加急躁:“皇上。我也觉得奇怪,可是不是我推的,难道不就等于是她自己造成的,皇上,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皇上会保护她。在乎她,处处与我作对。她根本是想刺激我做出不理智的事,她分明是想陷害臣妾呀。”
“她为何要陷害你呢。”感叹嫉妒的皇太极不同意这说法:“她陷害你于她有什么好处。谁不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分量,她不想活了吗。”
“不想活了。”海兰珠低低地重复着这句短语,想起了董佳氏所说“想要马上去死”的那些话,顿时有了区分:“皇上,她定然是故意的,她想让皇上同情她。”
“这话荒唐,朕的同情有什么用。朕已答应过她会保全她的性命,她又何须如此来争取朕的同情?相比之下,保全自己的孩儿才是更要紧的事,不是吗。她若真的这么做,将是以命相拼,莫非她疯了?”
想来也是,依常理推测,董佳氏有了孩子将是人生最大的转机,留住它将有极大的可能同鄂硕重合,她怎么会有勾引皇帝的想法。
不知不觉,董佳氏就这样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仿佛那些野心都是别人强加给她的。
一时失语,连海兰珠自己也觉得无法驳倒,她不依地垂下泪来,强争地辩道:“皇上,您为什么处处为别人说话,难道臣妾是胡说八道的人吗。”
“朕是就事论事,你太傻了。海兰珠,为何总是对朕没有信心。你这样让朕很伤心,你明白吗。”皇太极惋惜地摇头:“你做任何事朕都不会怪责,可是你知道今天你酿成什么样的后果吗。若她真是有野心的人,你这次是帮了她,你知道吗。”
海兰珠真的帮了董佳氏。若非闹这一场,这场风波也许真的会被压下。
而今已有更多的人得知董佳氏以口渡气相救皇太极,其势如燎原,海兰珠的所为,无异于再起猛风。
“那我该怎么办呢。”被皇太极点醒,海兰珠才后悔莫及,她投入皇太极的怀中紧张地希求保护:“皇上,臣妾知错了,您不能不管我。”
“从现在开始,你要保持沉默,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不要嫉妒,不要难过,相信朕一定会帮你。虽然此事很麻烦,但只要能渡过眼前这一关,朕什么都会舍得的。”
“皇上,您要怎么补偿她,难道你要让董佳氏做你的女人吗。”最可怕的想象在脑海中奔腾,海兰珠提心吊胆。
这样想亦无过分,救命之恩加上失子之责,或许这样才是顺理成章的。
董佳氏滑了胎,必将不能再与鄂硕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