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别是又做戏吧。海兰珠心儿颤了颤,见着乌云珠腮边滑下的泪珠,又有些疑惑。
“娘娘,求您饶了奴才额娘,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吧。”乌云珠突破了称呼的禁忌,扯住她的裙边,轻轻地拉扯。
“你……”海兰珠抬头看看,皇太极的圣驾已过来了,遂道:“罢了,且起来吧。”
不管她们是不是做戏,现在亦只能这么做了,切不能上当。
皇太极来了,况且他身边还有人呢,硕塞也到后宫来为着给哲哲请安来了。
“这是。”硕塞跟在皇太极的轿子而行,猛然见着事故,一时恍惚了,差点直呼而出,幸好停住了。
他和皇太极等人从书房刚散了便听见这事,忙着赶过来了。
豪格身体不便自是不成,多尔衮的脸色难看也不成,虽然只得他们两个。
董佳氏亦是被迫到这一步,她这么做撕着自己的脸面,亦损着多尔衮的体面呢。可见皇太极宠纵着海兰珠,到了何等地步。
如今,皇太极见着虽不便说什么,目光溜过一路过来的血道,终是心内一紧。
“皇上,皇上。”海兰珠轻扯他的胳膊,急盼他回神。
“皇太极淡淡地应了,转过眼睛叹道:“唉,叫人来料理吧,别弄脏了你的地方。”
“嗯。”竟是没有为董佳氏说话,海兰珠半忧半喜地应了,急忙唤人。
在不远处的董佳氏,肩儿却猛然颤了一下。
她是装昏的,自是听见了,皇太极的这句话狠狠地扎进她的心。她以为这般自贱,皇太极终是能为着她说些什么的,至少轻斥海兰珠几句,可是却等到了这个。
只得叹一声自作自受,董佳氏感到丢脸极了,绷着身子再不敢晃动半分教人瞧出来。
谁知道,就在这要命的时候,孟古青和索伦图恰好又来了。
他们也是来观看“好戏”的,只是想不到略晚了些。索伦图没见过这般惨烈的,一时唬住了,孟古青却轻啧两声,踱去了董佳氏的身旁。
董佳氏是装晕的,胸口仍在不甘地起伏,手垂在一边放着。
孟古青佯怕掉了帕儿,微退一步便踩着了指尖。
董佳氏的嘴鼓了一下,仍是不肯睁眼。孟古青冷笑了一下,继续踩在她的手上,口中却道:“好吓人呀,这是做什么,好多血,吓死我了。”
“格格别怕。”度丽娜急来维护,和赛罕图雅拥着她再退。
孟古青趁着时机又狠狠地踏了一下。
董佳氏终是不得不醒了,张开怒目,恨不能咬碎她。转眼一望,又紧张地和顺了目光。
皇太极踱到身前来了,她赶快爬起来摇手道:“奴才是来谢恩的,下回再不敢鲁莽了,只求皇上和宸妃娘娘恕罪。”她的指尖已被踩得若扁了,只盼皇太极能看见。
皇太极叹气摇了摇手:“你且去宸妃娘娘说上几句,她不会不恕你的。”
“是。”董佳氏赶快爬过去,朝着海兰珠诚惶诚恐:“奴才弄脏了娘娘的地,奴才罪该万死,下回再也不敢了。”
“你刚才是醒着的?”海兰珠却由着这一句觉出了什么,非常敏感。
皇太极亦听见了,立刻转身,诧异地瞪着她。
糟糕,一时说滑了口,竟改不得了。董佳氏忙又叩头道:“奴才身份低贱,自是怕玷污了娘娘,没有旁的意思,娘娘饶了奴才吧,奴才是诚心谢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