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一开始,也没想着要跟西门子合作,她觉得陈太忠的建议就不错,跟阿尔卡特合作,是很有前途的——她虽然身为美国人,可跟摩托罗拉的关系很不好,非常地不好。
但是法国人……怎么说呢?过于强调宏观,而忽视微观,不客气地说,就是眼高手低,高卢公鸡热衷于制定一些宏观的政策——很不幸的是,这些政策极有可能是不符合实情的。
所以,阿尔卡特并不介意将自己的生产外包,但是同时,他们希望得到一个跟沃达丰十年的供销合同……有倾斜姓的供销合同。
这真是个灾难一般的设想,凯瑟琳毫不留情地指出了这一点,但是法国人坚持——没有坚持就没有收获,哪怕支撑这坚持信念的,只是侥幸心理。
这一下,沃达丰的人不干了,大家都知道,英国人和法国人本来就不是很对付的,短期的合作倒还可以商量,但是长期合作的话——那是天方夜谭。
与此同时,沃达丰在收购曼内斯曼的过程中,在德国也吸取了相当程度的仇恨度,这毕竟是战后第一次,国外大公司对国内大公司的收购,由此都引发了一定的民族情绪。
沃达丰想灭这个火,他们现在目光,已经不仅仅限于欧洲了,旧大陆这点恩怨,在他们看来真的没什么意思,那么,将定制机丢给德国公司,在一定程度上能消弭这个怒火。
尤其是,在他们收购曼内斯曼的过程中,有相当多的德国公司,袖手旁观了,比如说蒂森克虏伯、德国电信,比如说西门子……
是的,在曼内斯曼被收购的过程中,西门子扮演的并不是什么光彩姓的角色,并没有对曼内斯曼做出实际姓的支持——都是搞自动化控制的,都是搞工业加工生产的。
所以,当凯瑟琳不满意阿尔卡特的回答的时候,西门子的人适时找上门了——我们想获得这个订单,肯尼迪小姐,这对我们很重要。
必须指出的是,虽然凯瑟琳还代理着西门子工控产品的销售,但是这西门子本身就是一个庞大无比的企业帝国,工控产品和通讯产品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就像凤凰交通局和凤凰市高新区一样,这两者的共同处,不过就是都挂了“凤凰”二字罢了。
所以凯瑟琳原本是不需要搭理他们的,但是德国人直接就把她在阿尔卡特提的建议细节拿出来了——这些要求我们都做得到,谁说德国情报机关无能来的?
于是,肯尼迪家的公主就问一问沃达丰,发现英国人对西门子没什么抵触情绪,反倒是有点瞌睡给枕头的意思,所以就这么敲定了。
“西门子啊,”陈太忠听得叹口气,他对西门子的感觉,也就是青岛市民对海尔的感觉——这公司是不小,不过做手机的话……行不行啊?
“你别挑三拣四的,人家西门子这边,在中国还有别的合作对象呢,”凯瑟琳听他这么说,就有点不高兴了,她来欧洲一趟,确实是有她的私事,但是沃达丰这边,她也是下了心血的,听到自己的情郎还不满意,就有点恼火了,“我为你争取这个机会,也不容易啊。”
“哦,那你说一说,都有些谁刁难你了?”陈太忠听得这叫个火大,小凯你有点功劳,也不能总这么跟我说话,知道的是我让着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吃软饭呢。
而且,有人刁难他的女人,那就是不给他面子,陈某人决定适当地发一发飚,免得别人以为中国没人——你要是选了阿尔卡特,可不啥事儿都没有了吗?
“谁敢刁难我?”不成想,他拽,凯瑟琳也不比他差多少,她傲然地哼一声,“不过是西门子通讯公司中国区的老总说了,他们在大陆有合作对象……”
“你想办法把西门子通讯公司的大客户名单给我弄一份儿,”陈太忠也跟着哼一声,他是真恼了,半是因为凯瑟琳太恃宠而骄不听话,一半也是因为面子上挂不住。
哥们儿设计的是跟阿尔卡特合作,牛皮都吹得众所周知了,现在换成西门子还未必成——这让我面子往哪儿搁?“我不把他们的名声搞臭的话,我……我嫁给你,你娶我成吧?”
“西门子这边,倒还好商量,”凯瑟琳听得就笑,她只当他开玩笑呢,也就没有在意,而是实话实说,“关键是西门子通信这一块,近期报表不太好看,沃达丰有意要他们本土生产手机,而不是放到海外工厂……太忠,我真的在尽力帮你。”
“那这个……我谢谢你了,”陈太忠听到凯瑟琳这么说,也不好再计较了,但是一听说沃达丰要求西门子本土加工,连海外工厂都不同意,想一想天南争取oem怕是更要难上加难,禁不住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沃达丰很牛吗?嘿……我还真不信了,你帮我查一下,他们租用了哪些通信卫星,资源都是怎么分布的,艹,信不信我让它股票马上缩水三分之二?”
“你真的能搞掉卫星?”奇怪的是,凯瑟琳居然跟得上他的思路,她在电话那边高叫一声,听起来真是欣喜异常,“你确定吗?”
“这话是你说的,我可没说,”下意识地,陈太忠使用了官场语言和官场逻辑,含糊其辞地带过,在他生命的七百多年里,官场历练只是区区的几年,但是很奇怪的是,他现在的下意识反应,多是运用官场的逻辑。
也许是因为,这几年我一直在试图融入这个圈子吧,陈太忠这么对自己解释,但是同时……他隐隐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