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河一听,小詹丢了张表,登时就开口噼里啪啦骂他一顿,最后才问一句,你确定是丢了谁的表吗?
汇总统计上有他的名字,小詹硬着头皮回答,就是表找不到了,差着五尾对不上。
于主任又骂他两句,申报表都被徐瑞麟拿走了,也不知道当时你在干什么。
我也是最后要出公示了,统计的时候发现问题的,好不容易找出这个人是谁来,小詹继续硬着头皮回答,他实在不能说,当时他已经发现了。
于海洋也怕被人骂,听说此事确凿无疑,就不想再计较了,说我没那么大面子,去找徐区长要表,你走吧,这件事我知道了。
结果现在,又冒出一个张二娃来,养殖中心的领导登时就毛了,因为表已经丢了,越是这种情况,他们越不能认账。
小詹也不怕张二娃来查单据——于海河已经知道了,张二娃的单据丢了,你现在说破大天来,也没用不是?
他心里也有点内疚,但是没有办法,是别人要害我,不小心捎带上你了——你冤枉,我又何尝不冤枉呢?
要不说某人的银威,真不是一般的大,小詹原本就打算咬紧牙关,打死都不承认了,可是耳听得陈区长轻描淡写地威胁两句,他登时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前因后果解释清楚。
“你当时就该汇报的!”王媛媛听完之后,冷冷地表示。
你有陈太忠撑腰,当然不怕这么说,小詹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只是微微颔首,心里却老大地不服气,我敢吗?高高在上的领导,肯定不懂小兵的苦处。
王媛媛没有再找他的麻烦,而是侧头看向一边的于海河,皱着眉头发话,“这个张二娃既然告状了,于主任你就是不闻不问,一点怀疑都没有?”
“我问了,”于主任怒视着小詹,恨不得一口将其吃下去的样子,悻悻地回答,“我仔细考虑一下,觉得还是自己同志的话,要比老百姓更可靠一些。”
“自己的同志,什么时候和老百姓对立起来了?”王媛媛的声音变得冷了许多,毫不留情地呵斥他,“同志不是来自于老百姓吗?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就要考虑向区里领导建议,不能一心一意地为老百姓服务的人,是否合适放在这个位子上。”
王主任今年也不过二十三、四岁,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片子,竟然对年近四十的农业局副局长劈头盖脸一顿训,一点都不给面子,真是了。
区里的领导,可不就是站在你旁边那位吗?小詹继续面无表情地腹诽。
于海河听得却是吓一大跳,虽然他头上的婆婆是超乎想象的多,但终究有些事情是他能做主的,哪里舍得丢掉这么个位子?
目前在搞的建设,他就能享受到一些好处,将来养殖中心也是要往高科技方向走的,投资也不会小了,就算肉都被别人吃了,他也能舀两勺子汤喝。
而且将来娃娃鱼养好了,销售方向,他也能决定一些,这就又是一笔好处,其间的种种便利之处,比个农业局副局长不知道强出多少去。
耳听得王媛媛要告状,他马上就表示,“其实我也很同情他,但是制度就是制度,要不我宁愿想办法……给他搞五尾鱼苗。”
“你可以试一试,”陈太忠在旁边淡淡地接一句话。
“我肯定不敢以身试法,”于海河赔着笑脸回答,“我是真心同情这个张二娃,并没有把人民群众放在对立面。”
“娘的,你哪里同情我了?”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一声大喊,一个黑瘦的中年人走了进来,那皮肤黑得都快赶上惠特尼了,“想查个单子,你都推三阻四半天。”
“我们有制度,随便来个人就要查,那我们工作干不干了?”于海河气得白他一眼,“最后是不是还通融了,给你查了?张二娃,咱做人要讲良心讲道理……大家在责权范围,竭尽全力地帮你,你要是这个态度,我们以后还敢帮别人吗?”
“但是你们把我的单子毁了,换成别人的单子,这就叫帮我?”张二娃回一句嘴,扭头看向陈太忠和王媛媛,笑着点头哈腰,“没想到,连陈区长你老人家都被惊动了,甚是惶恐,感谢王主任为我伸冤……您翻这个单子,没我俩的名字吧?”
“名字是没有,具体情况我们还在了解,”王主任微微颔首,不动声色地回答。
“这还有啥要了解的?”张二娃愕然地看着她,“他们就是欺负我是个收破烂的,那边是村会计,这绝对是幕后交易……我今天把证人请到了,就是帮我看榜的那个。”
看榜的那货虽然是看走眼了,但是走眼与否是一回事,来没来看过是另一回事,他能托人前来看榜,那就是他有信心在榜上的佐证。
“这证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招惹副镇长,”陈太忠点起一根烟来,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是你家亲戚吧?”
阳州民风彪悍不假,但是基层的干部里,有不少人亲族势力大,行事也极其彪悍,像交通局副局长祝杰华,以前在乡经发办当主任的时候,整合了小赵乡的养鱼业,但那也是因为,祝家在当地是一等一的大户,他就敢拉着满农用车的石灰,往别人的鱼塘里倒。
一个副镇长,在当地真有势力的话,折腾俩村民也不成问题——当然,村民可以找炮头来说合,以往就都是这么办的。
陈区长这么问,除了调侃之外,隐约有质疑这个证人作证资格的意思,张二娃却也没想到这一点,陈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