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叹气道,“这便是天高皇帝远,皇上刚登基不久便逢两王叛乱,南方又有了水灾,已是焦头烂额,而这些人便趁此机会,控制了东邬城。”
司马秋白道,“难道就这么任由他们所为?”
涟漪道,“暂时来说,便是放任他们所为。”
叶轩收回了视线,看向苏涟漪,“那你说,这些人会是什么身份?他们的目的如何?”
涟漪轻笑一下,不用思考,脱口而出,“他们有雄厚的资本、有周全的准备,更有对一国政治动态的判断本领,看这些人,”说着,伸手一指楼下监视之人,“他们虽打扮成普通百姓,但其腰身的挺拔和那种特殊的眼神,我敢断定,这些人定是军人,其目的,便不言而喻了。”
“特殊的眼神?什么眼神?”司马秋白问。
涟漪道,“一种带着纪律的眼神,军人最大的特点便是其服从性,他们的眼神炯炯、执着,只有常年操练之人才会有这种眼神。相反,我们常人的眼神,却带着散漫。”
苏涟漪的话说完,整个雅间一片可怕的死寂。
涟漪长叹一口气,“我现在不知是应庆幸还是悲哀。”说着,抬头看向雅间墙上的名人字画。
“有何庆幸?又有何悲哀?”叶轩问。
涟漪答,“庆幸的是,当时并非用商部之名来到东邬城,否则,想来我也会被严密地监控起来。而悲哀……”说着,深深看了一眼叶轩和司马秋白,“是我的错,只凭我个人的喜好,将你们和商部其他官员、侍卫引入凶险。”
叶轩笑笑不语,凭借商人敏锐得直觉,他原本便不想来,只是苏涟漪威胁他,不得不来。
而司马秋白却拍案而起,“师父休要这么说,我司马秋白乃堂堂朝廷命官,国家有难、百姓遇险,我自当赴汤蹈火救在所不辞。”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应是上了菜了。
司马秋白赶忙闭了嘴,坐回了位置上。
雅间门开了,侍女们如鱼贯入,没人手上捧着托盘,其上是一盘精致素食。虽名为素香阁,其以素闻名,但其实也是有荤菜的。不大一会,整个桌上便摆满了山珍海味,色香味俱全,引人大快朵颐。
侍女们退了出去,三人执起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吃着,心思都不在这美味佳肴上。
“商会掌柜还说了别的吗?”涟漪问。“例如,东邬城为何会变成这样?有没有一个具体事件?如今这城内可有什么势力划分?”
叶轩放下筷子,饮茶清口后,道,“这一点便毫无悬念,如今可与官府分庭抗争的,只有奉一教。当然,除了奉一教,还有一些小教派,都是小打小闹,这奉一教,绝对不是一个宗教这般简单。”
“何出此言?”涟漪问。
叶轩笑了下,而后眼神中闪过一丝可怕,“你可知,这城内一半百姓都是奉一教的教徒?”
苏涟漪张大了眼,司马秋白也一下子惊悚住。
“只要是有任何人敢逆反奉一教,便有人集结教众前来闹事,同样,城内大半商户都受到过威胁,轻则教众围堵,重则直接哄抢,甚至出过人命。”
“官府的态度呢?”司马秋白问。
叶轩叹了口气,“徐知府今年已六十有余,之前屡次上奏想告老还乡,都被东福王驳了回去,他不想管,也管不了。官府有捕快,但难道能将半个东邬城之人都抓了?”
“那驻守军队呢?”司马秋白又问。
“如今驻守的是高志杰高将军,他手下有兵,但他的职责却是守城,与从前云元帅或东福王的驻城职责全然不同,若徐知府出面请求他出兵自是可以,但徐知府却……装聋作哑。”叶轩想到那不作为的知府,便怒火中烧。
涟漪垂下眼,目光凝重,若有所思。
少顷,“吃饭吧,既然我们已入了东邬城,便不用再急于一刻了,一路上大家也都劳累了,今天先回去休息,接下来如何办,我们从长计议。”
司马秋白见苏涟漪的突然转变,有些不解,“师父,您有主意了?”
涟漪笑笑,“难道想不出主意就不吃饭了?吃吧,先不说保重身体才能解决问题,就说这千两银子的膳食,若你不好好享用,如何对得起右侍郎的心意?”其实心中想的却是,叶轩的钱,不花白不花。
“恩,师父教育的是。”说完,司马秋白便低头开始用心享用美食。
叶轩心情十分不舒服,他有大好的前程、有享用不尽的财富,但如今却深陷危险,说不埋怨是假的。但看到面前两人,一个是前途无量受皇上器重的年轻御史,另一个则是有着尚书之职的郡主,心情又好了起来。
为何?因有垫背的了。
用过了晚膳,三人告别,叶轩自是回了叶家商会住宿,而苏涟漪和司马秋白则回到了徐府。
……
夜间,作为徐姨娘“贴身丫鬟”的苏涟漪留下为徐姨娘守夜。
苏涟漪刚刚关上了房门,一直坐在床沿的徐姨娘便一下子站了起来,“涟漪郡主,刚刚妾身多有冒昧还望郡主原谅,郡主快快坐下。”说着,拉着苏涟漪不容反抗地坐在床上。
涟漪笑笑,“徐姨娘别自责了,演戏自然要逼真,作为丫鬟,为你打水洗漱也是极正常的事。”
徐姨娘面色通红,“这……妾身哪能劳驾郡主……”
涟漪摇了摇手,“徐姨娘别再说这样的话了,我本就不是金贵身子,再说你也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