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夷光都没反应过来,周围潜伏的清洁队就冲上来了,数种特殊材质的兵器直指已经被重创的甘月心,短短一秒钟之内,这场突袭行动已经结束了。
甘月心整个人跪在地上,手腕的经脉被挑断了,肩头琵琶骨也被钉上了四枚二十多厘米的匕首,腿弯处血淋淋的,旁边地上散落着两块白花花的髌骨。
除此之外,她的四肢和脖颈都被一种乌黑发亮,布满符文的镣铐锢住,镣铐下面有细小的针尖扎入其体内,大量对于血裔来说是致命毒药的元素被注射了进去。
这场突袭没有丝毫留情,直接废掉了甘月心,不仅仅是血裔的血统,还有双腿,就算这次不死,从此以后也是个残疾人,只能坐轮椅了。
大股大股的血从甘月心身上的孔洞涌出来,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可奇怪的是,她脸上并没有痛苦,相反有种悲天悯人的慈悲。
学院的这群清洁队并没有因为甘月心奄奄一息而有丝毫松懈,相反,他们围住甘月心,如临大敌,随时准备再来一套致命连招。
施夷光傻傻的看着甘月心由跪地姿态无力的瘫倒,整个人蒙了,甘月心被杀了?她怎么能被杀了呢?她那么厉害,契约那么特殊,怎么连半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了。
“月心。”施夷光脑袋里一片空白,晃悠这朝她那边走。
她是个孤儿,从小到大,都是没爹疼没娘爱的,只有那个弱智的弟弟把她当成世界的中心。直到遇见了,遇见了甘月心,才重新享受了被宠的感觉。
整个九队里面,和她关系最好的就是甘月心了,从伯约馆的公寓分配就能看出来,姜女和谢小七住一楼,甘月心和她住二楼的。
甘月心虽然一直装着蔑视所有人,但其实刀子嘴豆腐心,很宠她的,处处都想着她,尤其是在她撒娇装可怜的时候,几乎是百依百顺的。
在庐州的时候,甘月心甚至用自己身体帮她挡下致命的一击,如果不是甘月心关键时候觉醒了契约,可能早已经就死了。要说这个世界上,除了施竹子之外,还有谁和她关系最亲近,只有甘月心了。
可现在这个宠她的女孩,就在她眼前被割喉了。
“月心。”施夷光突然就悲上心头,大哭着往那边跑,却被旁边的某个冷面神拦住了,单手摁住她后脖颈,像是捏小鸡仔般,把她拿下了。
“她是混在学院的奸细。”某个冷面神冷冷的说:“她一直在骗你,利用你。”
“奸细?”施夷光愣了一下,紧接着使劲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月心怎么会骗我,利用我?”
她根本不信,甘月心那么好,除了有点同性恋和双性恋的嫌疑,哪哪都好,怎么会骗她?骗她什么?她有什么好被骗的?财?不可能,她又不是富二代,就靠着学院的一点生活费过活。色?的确是有点好看,可她又没有到倾国倾城的地步,至于吗?比她好看的多着咧。
清洁队的冷门神们并不打算和施夷光多做解释,他们的包围圈缓缓的缩小,至于那个最开始捅了甘月心十几刀的小护士,一扯身上的白大褂,露出里面的作战服,好看的杏眼里冷幽幽一片,哪里还有之前的甜美。
清洁队,这是一群没有情感的猎杀者,无论对方是谁,是朝夕相处的同伴,还是授业恩师,甚至同床共枕的爱人,只要上了猎杀名单,他们就会坚定不移的完成任务,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有专门的人把施夷光护住,强迫着把她往后面送。
施夷光挣扎着往后面望,只看见了那具早已经被鲜血浸染的破碎人体,正静静的躺在那里,唯有一双微微抬起的眼睛清澈,不过转而这双眼睛也看不见了。
施夷光恍恍惚惚的晕了过去,又做了个梦,梦里有一片云雾,她漫无目的往前走,路上偶遇了一个女孩,隐在云雾里,看不清长得什么样。
但施夷光看得见那个女孩带着宠溺的笑,一直默默的看着她,还默默的陪她往前走,让她这条孤独的路上有了个伴,不过走着走着,那个女孩停下了,对她摆摆手,往后退,就消失不见了。
那个女孩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施夷光确定,这条路上,又只有她一个了。
施夷光梦中惊醒,呆坐了一下,才骤然想起来,喊:“月心,月心,你在哪?”
“她死了。”旁边一个老头子说。
“死了?”施夷光喃喃的重复,是啊,她想起来了,甘月心死了,被捅了那么多刀,怎么可能还活着。
呆坐了好一阵,施夷光猛地跳起来,抓住某个校董会衣领,咬牙切齿:“你们为什么要杀她,抓住她不行吗,为什么要杀她。”
这位能年龄可以当施某人太爷爷的老校董并没有生气,反而轻轻叹了口气:“我们也不想杀她的,活的肯定是比死人的有用的多,其他不说,至少可以逼问出来一些东西。”
“不过这是战争,我们得有最坏的打算,必须得在第一时间摧毁敌人的还手能力,这不仅仅是战斗需求,更是对执行者生命安全的负责。”
“如果我们留手了,没有第一时间的废掉她,她反手杀伤我们执行人员怎么办?所以我们的攻击只能饱和溢出,而不能短缺不足。”
“你们就是这样,冉七惜学姐被你们杀了,韩鸣学长被你们逼死了,赤学长被你们抓起来了,现在又把月心也给杀了,你们就是这样。”施夷光热血上头,根本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