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娼妓从来都是下九流职业中的代名词之一,虽然小姐姐们身体力行帮助男同胞排解寂寞,解决生理需求,造福一方。可无论她们穿的如何明艳动人,依旧是被世人视为比乞丐还低等的人。
自古以来便是如此,青楼从来都是藏污纳垢,被世人所诟病的三毒之首。
而这个老鸨子就很灵性,为了抬高十二位头牌的身位,她这是想从根本上扭转那种千年来不变的歧视,如果真是如此,十二位头牌将不再是浊脏的娼妓,而是沦落红尘却洁身自好的璧人。
她们的‘内在美’将会被十倍,百倍的放大,在人格上睥睨同行,是其他青楼女孩拍马都比不上的,也根本没有可比性,或许到那时,观月楼真可能成为长安青楼行业的龙头。
效果也的确非常好,舞台下熙熙攘攘,那些年轻的佳公子,富态的中年权贵,还有文质彬彬的读书人议论纷纷,齐齐盯着舞台上一身翠衣的春晓,恨不得有双透视眼,看清她面纱下的真容。
“老鸨子,别卖什么关子,快点,底价多少!”某个明显是大家少爷的青年不耐烦的道。
平常在施夷光面前威风八面的老鸨子此时满脸堆笑。
“原来是平三公子!老鸨子这边有礼了。”老鸨子轻轻牵着,接着继续补充道:“春晓可不是楼里的那些寻常姑娘,春晓是卖艺不卖身的。”
“春晓姑娘不慕钱财,只求知音。”
“那这个知音怎么个算定法?”某个儒生打扮的年轻人追问。
周围不少儒生也纷纷投过来询问的目光,相比较那些一掷千金的贵少爷,他们这群没多少背景的‘穷酸书生’可算是囊中羞涩,逛青楼也是凑些热闹,找个普通姑娘陪陪酒,花些小钱,疏解疏解怀才不遇的悲苦。
太白之后,长安便就是个诗意的城市,各大青楼也是如此,非但不排斥这些没钱的读书人,反而很欢迎。几乎每座青楼里都有留诗换酒,留诗换美人的旧俗。
写出一首脍炙人口的好诗,不但作者为之名声大作,诗中所描绘的‘美人’也会跟着身价大涨,‘美人’所在的青楼,也会为之名声大振。
不止如此,读书人多了,立马就让原本ying荡的风月场所,变得有些高大上起来,好像是个正经搞学问的地方。
正是这些原因,读书人成了各大青楼的主要客源之一。
以往,这些没钱的读书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豪贵公子们挥金如土,用他们数年都赚不到的钱财将各大青楼的头牌拿下,最后抱着美人上楼去。他们所能做的,只是眼馋,意yin几下。
可现在不同了,观月楼的这位春晓姑娘居然不爱钱财,爱知音,这岂不是才子党(白嫖党)的福音?我广大白嫖党有朝一日,居然也能进得了头牌的春闺。
原本抱着凑热闹想法的各大才子们,都来了精神,神采奕奕。
“老鸨子,你说的所谓知音,到底是什么?”某个才子追问:“不会是单手骑汗血宝马的飒爽英姿吧。”
众多才子也纷纷蹙眉点头,隐约觉得这所谓的知音极有可能是另一种抬高身价的手段,不是不爱钱,而是不爱小钱。
“公子们说笑了,我们观月楼可不搞其他小作坊那般虚的,有一便是一!”老鸨子义正言辞的道:“所谓知音的定义,我这老鸨子说了可不算数,还是要看春晓姑娘自己的意愿。”
“春晓姑娘自幼侵淫琴曲,已然长达十余年之久,今日便是要以琴会友,以琴觅一知音。”老鸨子笑着解释:“选择知音的方式,方法,自然全都是公开的,诸位自可都做见证。”
“以琴觅知音,空虚无形,最后选了谁人,还不是你们想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有人质疑。
“公子勿急,且听老鸨子我细细说来!”
“春晓姑娘今夜谱曲三首。而在此之前,会有姑娘说一段与此曲有关的小引子,之后再为诸位演奏。等一曲终了,诸位可自行评论,亦可作诗相喝,描述姑娘此曲中的所思所想。”老鸨子笑盈盈的道。
“为了去除诸位的疑虑,我们会将今夜三曲的答案先行放入盘中,悬在花灯上,待到三曲终了,或者选出知音之时,将早已悬挂的答案公之于众。”
“届时,诸位自然可以选出来的知音是否合格。”
“这倒是个好办法。”
“提前写出答案,倒是妙啊。”
周围蹙眉的读书人,佳公子眉头都舒展开来。
“到真是有趣的紧。”某个二楼的权贵打趣的道:“那边快些开始吧,莫要浪费时间了,快些说说这知音该是如何的挑法。”
此时老鸨子不说话了,小碎步离开了舞台,不过莺莺燕燕之间的若出水芙蓉清纯的春晓盈盈上前,用能融化仿佛春风般轻语道。
只是吩咐一个小厮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写着壹贰叁的锦囊放入一个小托盘,吊上了高处的花灯。
而此时,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当众的春晓那边,静等着她开始。
春晓旁边有个姑娘轻轻的走出来,用好听的声音道:“第一个引子!”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话音才落,灯烛以此熄灭,那轻坐后方的春晓已然开始拨弄琴弦,低沉婉转,幽怨低迷。
不难的一首曲子,再加上前面四句诗的提醒,现场也不乏涉猎广泛的才子,很快有人辨别出这曲调,就是那首木兰辞,出自宋代郭茂倩编的《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