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公司。
莫向晚结束了和陈红的通话，然后不敢相信的对岳关道：“陈恺歌居然答应了我们的条件，我没听错吧？”
“陈红打来的电话，肯定不会有错了，派人把合同给他送去吧。”岳关很淡定。
对这个结果，他早有预料。
但莫向晚想不通：“这怎么可能？当初张一谋要拍的项目是《仙秦帝国》，尚且因为最终剪辑权的事情最终放弃。这次我们给陈恺歌提的条件比起张一谋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还只是一部电视剧，我以为陈恺歌肯定会再和我讨价还价的。”
她其实是有讨价还价心理准备的。
《长夜难明》本来也没准备立即拍摄，他们有的是时间扯皮。
但是出乎莫向晚的预料，陈恺歌答应的异常爽快。
看着胸有成竹的岳关，莫向晚实在是佩服：“你是怎么揣摩透陈恺歌心思的？”
“很简单，将他捧上神坛就好了。”岳关笑了笑：“《搜索》的成功，陈恺歌和我的功劳应该可以说一半一半，但我彻底隐去了自己的存在感，把所有的功劳都扣在了陈恺歌头上。”
“你故意的。”
“当然是故意的。”
“原因呢？”
“走到神坛上的人，享受了万众的膜拜和掌声，谁愿意走下来？我都不愿意。”
这也是岳关一直克制自己的原因。
真的说起来，岳关其实也是有个人喜好的。
他偏爱《毛骗》，偏爱《白色巨的影片。
但《毛骗》的成绩在五星视频中只能算一般般，岳关意识到自己的喜好并不主流，所以他克制住了自己，以后再没有任凭自己的喜好接过戏。
不把自己凌驾于观众的意志之上，这应该是文艺工作者应有的谦卑。
但陈恺歌之前没有这种谦卑。
不过，再次走上神坛的陈恺歌——有了。
因为他也像岳关一样，上去了就不舍得走下来。
“陈恺歌是一个聪明人，他肯定会分析这次《搜索》为什么会大获成功，到最后，他会得出一个结论——其实想让一部电影叫好又叫座，是有财富密码的。掌握了这个财富密码，就能够一直取得成功。”
“什么财富密码？”
“让观众看得爽，而不是让自己拍的爽。陈恺歌有这个本事，所有的大导演都有这个本事，只是他们不愿意放低自己的身段。”岳关淡淡道：“想让他们放低自己的身段，就要有足够的诱惑。现在，对于陈恺歌来说，这份诱惑已经存在了。”
观众的认同和掌声，陈恺歌已经多少年没经历过了？
他不想要吗？
文艺片电影，票房能冲破3亿，老谋子都没有达到这个级别。
他不想再来一次吗？
他想。
他肯定想。
所以，为了成绩，克制一下自己，理所应当。
莫向晚想通了这个道理，但她还是觉得了不起：“岳关，你为什么能看问题这么通透？”
“因为我一直就是这样做的，不然按我个人的喜好，我现在拍的估计全都是《毛骗》、《调音师》、《白色巨塔》、《新世界》之类的戏，根本不可能有现在的成就和地位。”
“《毛骗》、《白色巨塔》和《新世界》我都知道，《调音师》是什么？”
“我不久前刚写的一部剧本，剧情其实很精彩，但其实也是小众题材。”
“其实以你现在的地位和人气，演一些小众的题材也无可厚非的。”莫向晚道。
岳关摇了摇头：“有更大众的选择的时候，就选更大众的。没有更大众的选择，再从小众里面选。人永远都是要克制自己的，先战胜了自己，才能够成功。这世上所有勤奋的人，都战胜了自己的惰性。而再高一层的人，会战胜自己的偏执。”
“你说的我能够理解，不过没想到陈恺歌一大把年纪了，居然会在一部电视剧上低头。如果是为了《仙秦帝国》那种大电影，我还能够理解。”
“他和张一谋不一样，国师的国民度不是他能比的。而且他还有儿子这个软肋，本就有求于我。再加上陈恺歌想多和我接触，从我身上学习一下怎么才能拍一些年轻人喜闻乐见的东西。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才让陈恺歌做出了这个选择。如果是和国师合作的话，我不会用这种办法的。”
因人而异因材施教，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弱点。
他其实也有。
只要找准弱点，都不难对付。
而且，岳关这也不算对付。
他一手促成的的陈恺歌的转变，对于陈恺歌的导演生涯来说，绝对是一个重大利好。
只要他真的能从这一次的成功中学到东西，日后陈恺歌再拍电影的时候，肯定会比他从前拍的更能让观众接受。
放下心里的执念，不再拍一些他自己认为好的东西，而拍一些观众认为好的东西，这并不是退让，因为观众本来就是衣食父母。
指望人家掏钱买你的账，本来就应该先照顾观众的情绪，这叫艺德。
莫向晚感觉今天自己重新认识了岳关：“岳关，怪不得你能红，从前都是我给艺人规划职业生涯，但你的走红，和我确实没什么必要关系，你比我都清醒。”
岳关轻笑道：“向晚姐，瞎说什么大实话。”
“确实是大实话，不说了，我亲自跑一趟陈恺歌那儿吧，尽快把合同签下来。岳关，既然陈恺歌这儿谈的这么顺利，《长夜难明》你准备什么时候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