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花姨过来了,买了好些菜,就跟在顾家一样,在这里又是做饭又是做家务的。自从顾忘川给她雇了月嫂之后,林悦尔便再也不相信任何人,花姨怕她一个人带孩子辛苦,没事时就会过来帮忙。
小薄荷睡醒了,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还在朦朦胧胧的看世界。花姨简直爱死这个小姑娘了,守在婴儿床边就没离开过。
这时,林悦尔手机响了,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脸上的笑容登时敛下,手机丢在一边,便再也不去看。
“是谁啊?”花姨抬头问道。
林悦尔抿了抿唇,才缓缓说,“顾忘川。”
花姨一愣,“大少爷……”不等她说完,她的手机也响了。
掏出来一看,花姨为难的看了眼林悦尔,“……也是大少爷。”
林悦尔拢了拢眉,没吭声。
花姨犹豫着,接了起来,“大少爷。”
对面传来顾忘川略有疲惫的沉声,“花姨,我在楼下。”
“呃,”花姨愣了愣,又担心的看眼林悦尔,才起身到一边,压低声音说,“大少爷,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明明知道大少奶奶她……”
“花姨,把电话给她。”
花姨虽然有些为难,但还是照做,走过来,手机递过去,“大少奶奶,大少爷他……想跟你说几句话。”
林悦尔盯着她手里的电话,目光渐渐变冷,果断的接过来,贴在耳边,“顾忘川,你还想怎样?”
听到她的质问,充满戒备,顾忘川无奈的一笑,用自嘲的口吻说,“林悦尔,你现在当我是绑架犯吧?还是要绑架自己的女儿?”
“不是吗?”林悦尔眯紧眼眸,字句犀利,“我警告过你,别打薄荷的主意!”
花姨在一边,眼神担忧,这两人都是小薄荷的父母,却要搞成像仇人一样,她看着也是心痛。将来,薄荷要知道这些事,该有多难过啊。
顾忘川在对面沉默几秒种,做了个深呼吸,“我只是单纯想见你,跟薄荷没关系。”
“见我?”林悦尔捏紧电话,直觉这又是他的阴谋!
仿佛知道她的心思一样,他不紧不慢的说,“我在你家楼下,要不要下来随你,我会等下去。”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花姨望着林悦尔脸上阴晴不定的神情,小心翼翼的问,“大少奶奶,大少爷说什么了啊?”
林悦尔没说话,而是直接走进厨房,在那里翻找一通,抽出一把水果刀来,花姨一看被吓到了,惊呼一声,“大少奶奶,你拿它干嘛啊!”
林悦尔换了衣服,把刀藏在袖子里,眼神坚定,“花姨,帮我照顾女儿。”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花姨在家里是急得走来走去,生怕大少奶奶会做傻事,赶紧又给顾忘川打了电话,“大少爷……”
林悦尔走出单元门,看见停在对面的车子,顾忘川坐在里面,刚放下手机,眼中是抹无奈,又有几分好笑。
林悦尔神情紧绷着,朝他走过去。他推门下车,倚在车门前,点燃一支香烟,吸了两口,侧过头瞅着她,眸底一丝讥诮显而易见。
她才走近,他就伸出了手,林悦尔警惕的退后一步,“干嘛?”
“刀。”
她一怔,一想就知道是花姨通知了他,懊恼的捏紧,却不肯交出来。
他失笑,摇了摇头,“你的手是用来拿那些瓶瓶罐罐的实验器皿,不适合拿那东西,如果被误伤了,再怎么照顾薄荷?”
林悦尔狐疑的盯着他,最后,抬起下巴,“顾忘川,你来这里到底想干嘛?”如果他再说什么想要薄荷做移植手术之类的话,她不难保证会不会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顾忘川又吸一口烟,身上一件黑色皮衣,在酷寒的天气里,显得有几分单薄。他却浑然不觉,深邃的眼眸,微微阖着,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整个人看上去,好像很久没有睡好过,憔悴得很。
“我刚才去了医院。”他说。
林悦尔站在安全的距离之外,盯紧他。
夹在指间的香烟,幽幽的燃着,“麟儿的情况很糟,晓君已经守了他三个晚上没有阖眼了,期间晕倒过几次,可只要醒过来,就坚持守在他身边,怎么劝也不听。”
他喃喃的说着,林悦尔的眉头紧拧着。
将烟吸尽,烟蒂扔在脚边,踩熄之后,又点燃一支,“医生让我们做好心里准备,如果再找不到可以移植的肾源,麟儿就……”
林悦尔再也听不下去了,“你跑过来就是想跟我说这些?”想让她同情?还是内疚?抱歉,这两样都不足以使她改变主意。
顾忘川眯着眼眸,透过缭绕烟雾,凝向她,摇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过来这里。也许,只是过来看一看,你和薄荷是否安全来到这儿。也许……”他顿了下,笑得有几分飘渺,“也许,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接连一星期,每天都面对严晓君那种徘徊在期待与失落的目光中,他被压抑得快要窒息。尤其是,在面对麟儿时,他会自责,会自问,到底,他有没有做错。
林悦尔吃惊的望着他,依她对顾忘川的了解,他是那种说到做到的男人,狠起来更是不留余地。所以,他现在的表现真的很奇怪。这会是想让她放松警惕的阴谋吗?
不能怪她疑心,为了薄荷,她必须要处处小心,特别是针对顾忘川!
扫过她一眼,从她脸上读懂这些讯息,他只是无奈的勾起唇角,扔到香烟,转过身来面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