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东京奥运会之后,池袋本店的物业迅速增值。你手里的股份现在最少值七八亿。而且他马上就要组建自己的集团公司了,整合资源后,效率更高,一定会进入加速发展扩张的阶段。”
“难道你认为,他会在未来的集团企业也给你留一个位置不成?会无限度的容忍你继续从他的口袋拿走大把的钱?”
堤康光宛如五雷轰顶。
就像一个从医生口中听到有关孩子噩耗的母亲一样。
明明知道这是真话,但发自内心的又不愿意相信。
“可他是我的伯父啊。他还经常对我说,学识远比金钱宝贵。亲人永远是亲人,血缘关系不会因上一代人的矛盾改变。这样的伯父怎么会?”
“醒醒吧!笨蛋!”
堤一明为了儿子仍旧痴迷不悟,怒不可遏的骂起来了。
居然伸手拿起办公桌上的文件夹“啪”的一声打在了堤康光的头上。
“你是一个傻瓜吗?我简直不敢相信你居然这么幼稚!他为什么会对你这样说?是因为他是遗产之争的失败者!”
“你还算是堤氏家族的继承人吗?难道你祖父留下的遗训,都被你忘光了吗?你马上给我背诵一遍!”
堤康光被打懵了,先是捂着脑袋迟疑地望了父亲一眼。
随后他突地打了个冷颤,连忙站直了身体。
再不迟疑,顺从地开始背诵。
“……没有什么人是可信的,没有什么人会从你的利益出发给你恰当的建议,任何为你好的建议后面都有独特的利益。”
“旁人的每一个建议、每一个句子,都是一个yù_wàng的隐蔽所。你一旦对他人形成了依赖,就免不了会被无情地算计。”
“因此,我们要学会忍耐孤独,更要慎独。挑选手下首要看重忠心和顺从,我们宁用奴才,不用人才……”
就这样,一句句毫无偏差的背诵了下来,总算让堤一明的狰狞缓和了下来。
但他还是“哼”了一声,语气不善的告诫。
“听着,虽然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可你要是不具备让我放心的能力,我也不会把家族资产交给你的。”
“如果你要成为一个合格的企业家。那么祖父遗训光背下来还不够,这些话每一个字,你都要认真揣摩细心领会。知道吗?”
堤康光心里一凛,站得越发端正,鞠了一躬。
“是,父亲。我会努力的。”
堤一明这才点点头,表示真正的满意。
“这件事算是给你个教训,早点吃这个亏对你也好。至少能让你看清楚你人心,从此真正长大成人。你要记住,商人,就没有一个心软的人。亲情,不过是拿出来嘴上说说的东西罢了,在利益面前,任何感情和道德,都是黯淡无光的。”
“我明白了,谢谢您的教诲。”
堤康光神情黯然地吸了一口气,又是深鞠一躬。
不过当抬起头来,他又有些不甘心地追问。
“父亲,那……我的股份真的要转让出去吗?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还有道歉的事儿,难道我只能牺牲尊严,去低头?我不甘心!我们应该想办法阻止他!挽回颜面!”
堤一明拿起了金质的烟盒,自己点燃一只香烟。
然后扔了几页纸张过来。
“你当我没想过?看看吧,这是你伯父准备发表到报纸上的文章,内容无关你的事。是我们度假村的计划,有些不宜公开的事被他察觉了。他要在报纸上公开谴责我们和地方官员有利益输送,牺牲民众利益。”
堤康光极度震惊了,“他……他怎么敢这么干?”
“他就是这么干了!他可是你祖父的嫡子,又‘宽厚’的让出了西浦集团大部分财产。还是知名作家和诗人。完全站在道义的高峰,这就是他的优势。”
“他站出来来谴责我们,谁能拿他怎么样?我们的一切反击,只能让那些愚忠的老臣子和无知的民众在情感上更加同情他。”
“更何况日本红党现在势力开始增长,国会的席位已经有四十一人了。听说他们正和社会党谈联盟的条件。如果两党正式联手,你伯父甚至可能会从政,被红党推出来,走你祖父的老路……”
愣了好大一会儿,堤康光才发现自己的伯父堤一清完全就是无懈可击。
又细看了看手中的文章,发现伯父的笔力真是具有煽动性。
读起来西浦集团开发度假村的计划简直是祸国殃民,十恶不赦!
而且关键是有真凭实据。
这样一来,还真有可能让西浦集团的前期投入血本无归。
不过,他看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了,这稿子既然送到了父亲的手里,就说明还没刊发。
心中顿时又是一松。
“您跟伯父是不是已经谈好了?如果我们满足他的条件,这篇文章是不是就不发了?”
堤一明的脸色又阴了下来。
“没错,你现在明白了吧。我们堤氏家族每一个人都是老虎,都是要吃血肉的。你的伯父是只笑面虎。书读得越多,人就越虚伪,越卑鄙。他就是早有预谋的,这两件事,很可能背后都是他动的手脚。所以我们父子目前只能吃下这个亏。”
堤康光木呆呆的出了一会儿神,思量下。
倒于心有愧了,诚心诚意的给父亲下跪了。
“都是我的错,让您替我丢脸了!这件事我会负起责任的。”
这种用于担当态度倒是让堤一明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