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修噎住,忍不住去看台上,正看见姬玉侧身躲开月长歌,月长歌丝毫不将鞭子放在眼里,一心要拿剑捅人。
这……
“看见了吗?是她自己要拿剑伤人,姬道友哪次不是化解之后按照正常规则和她比试?她自己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们这些男人却只看见她柔弱可怜,真是……可笑。”
男修涨红着脸说不出话来,他紧盯着台上,月长歌又一次不顾被鞭子抽伤,非要刺中姬玉,她执念太深,姬玉这次没好躲开,手臂被她划了一下。
主位上的陆清嘉见此险些站起来,他手腕翻转,手心凝着一团火,差点就对月长歌出手了。
可他紧接着又想起了这是哪里,月长歌名义上又是他的徒弟。
他强忍下来,阴晴不定地坐在椅子上,紧紧握着椅子扶手,有些后悔为何以徒弟的名义将她留在身边。
当初就该干脆将她关起来,扯什么师徒之名,起什么玩乐兴致,徒增如今诸多事端。
都是这几万年太无聊导致的。
比武台上,姬玉也被惹毛了。
她缓缓收起手中的雪鞭,一字一顿道:“这是你自找的。”
月长歌冷笑道:“有本事就使出来,藏着掖着干什么?你以为我会怕你?”
“不,我只是担心刺激到你。”姬玉一笑,她手臂扬起,素手张开,一张暗红色镶金嵌玉的弓出现在她手中,弓由小一点点变大,燃起金红色的火焰。
这下不单单是月长歌,在场众人,包括窥天镜前的温令仪,以及藏在千里之外,只用神识稍稍探查情况的晏停云,全都呆住了。
晏停云和温令仪很清楚那是什么弓——是凤皇弓,属于凤族君王的神器。
它竟然在姬玉手上。
温令仪看见姬玉握着凤皇弓的模样,风吹起弓上烈焰与她的裙摆,她弯着眸子侧过脸,妖娆地勾了勾唇,将神器随意地握在手里,那种漫不经心胸有成竹的美丽,让他久久回不过神。
晏停云失了半生修为,在确保陆清嘉真的中招之前是不会轻易现身的。
他躲了起来,只用丝丝神识偷偷关注场上,就看见姬玉毫发无伤,甚至还拿到了凤皇弓。
他一时高兴又一时忧虑,高兴的是他的计划有了最好的结果,陆清嘉肯定已经将魔蛊移到了他自己体内,他可以尽情折磨他,甚至试着操控他。
可他忧虑的是,他好像有些小看姬玉了。
好像也没有那么直白地领略过凤凰一族的忠贞专情。
替她承受魔蛊也就罢了,还给了凤皇弓?
他竟会在这种时候,这个场合让她随意用凤皇弓?
是做给他看的吧?
怎么,他觉得一个人族女修,一个曾经背叛过他的人族的后裔,拿了凤族君王才能拿的凤皇弓,就会真的百分百忠于他,时时刻刻保护他吗?
他是真的忘了当年如何被人族背叛过吗?
他可以蛊惑人族一次,就能蛊惑第二次,想要他因此知难而退,他在做梦。
晏停云丝毫不气馁,甚至越发兴奋起来。
他一兴奋,连带着月长歌体内的魔气也高涨起来,她明显觉得自己力量比之前强了,心中一喜,思想开始扭曲,想着——为何不趁登云决杀了姬玉呢?到时就说自己打得太专心了,一时失手啊。
她死了一切才能重回正轨,月长歌坚信这一点。
她眼底有些泛红,但稍纵即逝,她盯着那张一看便和陆清嘉关系匪浅的弓,想到自己全身上下除了这身影月仙宗弟子服之外没有任何他给的东西,就连这身弟子服也是仙宗派发的,她就好难过,好生气啊。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挥着短剑迎上去,可她发现她已经很难近姬玉的身了。
只要她一靠近她,被火灼烧的感觉就让她不自觉退败。
她有些茫然,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发现烧焦的伤口,伤口里泛出丝丝黑气。
她猛地反应过来——这恐怕是因为她接近了魔,因为她体内的魔气。
月长歌有些害怕,登云决决赛这日所有人都在场,若在这个时候被发现身负魔气……不行,绝对不可以。
月长歌后退几步,眼红红地看着姬玉,姬玉手中化出一支火箭,拉满了弓,一箭朝她而来,她仓皇躲开,发丝被火烧灼,泛起焦味。
月长歌看着焦发,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压抑着心底的情绪慢慢道:“技不如人,我认输。”
姬玉对这个结果不意外,从陆清嘉握着凤皇弓都被灼伤不难看出,凤皇弓十分克制和魔有关的一切,哪怕陆清嘉是凤族王君本身,只是中了魔蛊也不行。
月长歌此刻面对凤皇弓,要是不想暴露,就必须立刻离开。
她缓缓收起了弓,淡淡道:“承让。”
比武到此算是结束了。
可大家依然沉浸在姬玉那惊艳一箭中无法回神。
一身紫衣雪肤花颜的美人张开燃着金红色火焰的神弓,放出燃着火焰的箭矢,那一刻天地间泛起难以形容的绚丽,让众人顷刻间明白,为何连上古神君都会沉溺于姬玉。
姬玉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