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熙可不知道这些,撷宝斋开业她根本就没去,老老实实地呆在书院里上课。
作为一个设计师,她只需要在撷宝斋开业后收集一些数据,看哪些式样的首饰卖得好,哪些卖得不好,以此来掌握市场动向,调整自己的设计方向。
安安心心地上课之余,她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便开始期待赵元勋等人的归来。
许熙在撷宝斋和书院过得悠闲自在,绥平侯府里这些天却鸡飞狗跳。
在那件事的第二日早上起床,魏氏想催促大夫人杖责后把人提走,就发现正院里跪了一溜的下人,大夫人一脸怒气,她才知道李木一家竟然连夜逃跑了,差点没晕过去,当场就跟大夫人闹了一声。
但大夫人多年掌家的威严在那里,再加上朱家也不是能随意拿捏的,并不比魏家差,魏氏并不敢太过份。
但发现是三夫人苏氏的人放走的青柳一家后,那可不得了了,她直接揪着苏氏闹腾了好一阵,把苏氏骂得晕过去,直到老夫人喝止,把她训斥了一通。
“不就是一家下人吗?又不是金子打的,统共能值几两银子?为了这个,你跟你大嫂闹一场,跟弟媳妇闹一场,这就是魏家的家教?真是眼皮子浅的东西,几两银子就能闹得家宅不宁。说出去,谁敢娶你魏家的姑娘?”
说着老夫人又吩咐大夫人:“不管那几个下人是怎么逃出去的,终是你看守不利。你从你私账上拿五十两银子给你二弟妹,这件事就了了。”
她又瞪魏氏:“你要再闹,我就带着人去你魏家,问问你魏家陪的下人到底有多金贵,让魏家姑奶奶为了这几个下人,不尊长嫂,与弟妹增罅隙。莫不是你叫那几个干了杀人放火等见不得人的勾当,心虚了,这才这么着紧。要是这样,你们魏氏的姑奶奶我们侯府可不敢要。到时候我叫老二直接给你一封休书,你带着你的陪房回娘家过去吧。”
这一番话,噎得魏氏差点气晕过去。
那是几两银子的事吗?是几个下人的事吗?真是气死她了。
非她还真不能闹。再闹下去,就坐实了她叫青柳一家杀人放火的事了。
魏氏不是个能控制脾气的人,否则当初许熙回侯府,她明知道不能对许熙不好,惹人怀疑,可许熙一顶撞她还是忍不住发作,最后闹得许熙趁机脱离了她的掌控。
这一回跑了李木一家三口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的青柳的弟弟,还受了老夫人、大夫人和三房的气,她心里憋着一股子邪火,回去就迁怒于李嬷嬷,指着她发了好一通脾气,还让人把李嬷嬷关在柴房里,不给饭吃。
李嬷嬷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心里又担忧自己儿孙的安危,再被魏氏这么一折腾,没几日,直接就病了,高烧不退,嘴里还一直说胡话。
想想李嬷嬷经手的那些事,又担心她说胡话把这些事说出来,魏氏倒宁愿她死了呢。
死人的嘴是最牢靠的。
可如果李嬷嬷在她手里,李木一家子还投鼠忌器,在外面最多躲藏起来,或是被大夫人、三夫人留在手里也不敢把她的那些阴私事往外说;一旦李嬷嬷死了,李木一家对她恨之入骨,那岂不就逼着他们揭露她?
“把李嬷嬷抬回来,洗澡换衣,再让厨房给她熬点米粥。让她喝了粥,便请施郎中来看看。”她吩咐道。
“二房那边如何了?”大夫人坐在自己的院子里,问周嬷嬷。
“把李嬷嬷从柴房里抬了出来,请了施郎中来瞧过了。”周嬷嬷道。
大夫人颔首,望着园子里开始落叶的树木道:“侯爷那里,不知道怎么样了。”算了算日子,姑苏那边的事也该处理得差不多了吧?
……
姑苏城府衙门口的一间酒楼临街的包厢里,赵元勋正坐在二楼的窗边朝外张望。坐在他对面的,是朱氏的大哥、临安伯朱和豫。
“二位爷,她来了。”朱和豫身边站着的护卫首领杨弘轻声提醒。
赵元勋和朱和豫精神一振,定睛看去,就见一辆马车从远处驶了过来,在离衙门门口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里面下来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妇,身边还跟着两个丫鬟。
她站在马车旁,犹豫半晌没有动弹。
跟着马车一起过来的一个男子走到她身边,跟她说了几句什么,老妇这才慢慢朝衙门口走了过来。
跟她说话的男子没动,扶着老妇下马车的丫鬟也没动,都停留在原地。
老妇一步三回头,好不容易走到衙门门口,上了台阶,拿起鼓锤捶响了立在门口的大鼓。
“咚咚咚”,鼓声沉闷却远扬,衙门门口站着的两名差役很快把老妇捉进了衙门里。
原先劝老妇的那个男子,早已在她拿起鼓锤的时候就快速离开了那里,留下两个惶惶然不知所措的丫鬟和车夫。
赵元勋和朱和豫对视了一眼。
朱和豫站起来道:“走吧,回去。”
两人也不走正门,而是直接从后门出去,直接上了停在后门的一辆青桐油骡车,乘车到了离城门口不远的一处地方。
赵元勋没有下车,握住舅兄的手:“大哥,这里就拜托你了。”
“放心。我会把事情办好的。”朱和豫拍拍他的肩膀,“一路注意安全。”
他抬头又叮嘱赵元勋身后的护卫:“照顾好你家爷。他身子不好,宁愿走慢些,也别着急。一切有我们。”
赵元勋下了骡车,上了一辆马车,跟马车里坐着的一个富家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