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被暗光取代,将世间所有景和物染上一层淡淡的灰。
墙角边,大树旁,金发男人淡笑,嘴角微微上扬。然而细看这笑容,让人不觉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这是一个披着善良外衣的恶魔。
乔小池这一夜睡得并不好,心脏总是突突地跳个不停,右眼皮亦是如此。
辗转反侧,越睡越累,索性坐起身来,看向天边。
每当失眠之时,她都会爬到一线天顶层,看天边月亮。
以前,有周铭相伴。如今,唯独她一人独享这月华之美。
只可惜,今日的月光当真算不上美好。
鸟儿嘶鸣,让她更加烦躁不安,走来走去,想要找出扰乱内心平静的罪魁祸首,却终是无法。
忽而想到秦怜,转身,准备离开。
忽而听到一声哐当声,石子重重砸在二楼的位置,乔小池低头看去,正是七日前和她对战的肖碧辰。
“乔小池,你下来,我有事找你。”肖碧辰招了招手,神秘兮兮地指向不远处的大树。
乔小池点头,从二楼跳下。
肖碧辰,云浅的贴心朋友,找她,除了事关云浅,她不作他想。
果不其然,一见乔小池,肖碧辰开门见山,“明天的决赛,你能不能接受云浅的挑战?”
“为什么?”
男人点头,思索再三,不再藏着噎着,“他只是想弄清楚自己究竟哪里不如你。”一说这话,男人赶忙闭上嘴,好似自己说了天大的错话一般。
神色闪躲,就是不看乔小池。
乔小池:……
“小天,这人莫不是来搞笑的?”
天书:“依我看,这人就是来搞笑的。”
协会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要能进入前十名,都会抓紧时间表现出自己的与众不同。
的确,云浅是不同的,可为何一定要抓着她一个新人不放。
良久之后,天书这才反应过来。
“臭丫头,你的到来和各种逆天表现,彻底将云浅的优秀掩盖——这人怕是将你牢牢记在了心里。”
乔小池亦是如此认为。
神色复杂地看向肖碧辰,“虽然之前我答应了云浅,不过你们应该知道那是我一时生气说的气话,不作数。”
似是觉得这番话不够厚道,她又转口:“如果说明天我在和帝岩对战之后,还有精力,或者还能动弹的话,那么我就接受他的挑战。”
然,她却很清楚,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作为异能协会第一人,帝岩不仅拥有超高之上,常人无法理解的毅力,以及超高天赋,外加最强实力,是所有人只可仰望,不可比肩的存在。
这些日子,两人隔三岔五的接触,她更能清晰准确地感受到对方身上所释放出来的强大气息。
即便拥有神剑拂晓,异能无效化的本事,她亦是没有自信是否能够战胜对方。
不过,她最喜欢的事情——挑战便是其一。
她深知:只有在绝境中,才能将所有潜能逼迫出来这一道理。
而她——从不害怕艰难。
借着帝岩,她可以好好看一看,自己的实力档次究竟处在何种位置,继而更好的朝特定方向和目标,不断前进。
听闻乔小池的话,肖碧辰张大双眼,嘴角哆嗦,结结巴巴,面上不可置信。
“你你你——你——说了什么?你说要挑战谁?”
乔小池不答,转身,招了招手,“太晚了,你先回去吧。”
一跃而起,双脚落在阳台之上,再度躺会靠椅之上。
台下,男人紧紧看这阳台之上的女人许久,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
他听的清楚:乔小池要挑战帝岩。
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还是说被胜利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分不清自己的实力档次在哪里?又或者说,这个女人是个贪心的,想要借着帝岩这第一异子的名号,为自己搏得更大关注?
可——他不相信!
百般纠结,没有结果的他只得选择离开。
刚进入自己的院子,便见知交好友云浅淡坐在桌边,盯着空无一物的桌面,一动不动,似是在发呆。
“你回来了!”
“云浅,你听我说——”
“不用。挑战是我的事情,不管她接不接受,那是她的选择,我们没有资格强求。你是我的好友,我本以为你会懂我。可是,你让我失望了……”
语气透着浓浓失望。
“可是,难道你就不想将乔小池那个女人比下去吗?如果没有她,你才是这个协会中最耀眼的新星——”
“不,你误会了!”云浅开口打断。
“我无法左右乔小池的出现,她的强大,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定有我们看不到的付出和痛苦,她要追求更强,我又——”他抬头看向天上黯淡缺月,“何尝不是呢?”
肖碧辰内心不堪,深觉自己一叶障目。
是他小看了云浅。后者终将取代十大异子中其一,又怎会关注去去一个女人。
好奇,不解,夹杂着丝丝兴奋,他尝试性问道:“你想要挑战的是谁?”
“枯木王子东野笙箫!”
这一夜,对于某些人来说,很平凡,譬如那些沉浸在睡眠深处的人们。
对于某些人来说,很不平凡,譬如一夜未眠的乔小池,以及斗志昂扬的云浅,还有那些隐藏在黑暗中,准备伺机出击的神秘使者。
夜的黑,渐渐消散,转化为银色的白。
乔小池顶着一双熊猫眼,站起身,双手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