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浅予坐到床边,给容逸喂米粥。
容逸能够正常的吞咽,好像除了睡着了,别的一切都是正常的。
廷煊趴在床头,小手指轻轻点了点容逸头上那根固定头发的玉簪。
“娘亲,这个是什么?”
“簪。”
“那娘亲为什么没有?”
“娘亲是女子,娘亲戴花。”
“那舅舅没有。”
“你舅舅穷,用布带绑着就行。”
廷煊小胳膊抬起,摸摸自己头上的绳子,“穷。”
盛浅予闻言,呵呵轻笑,是被廷煊这可爱的样子逗的。
“等宝贝长大一点娘亲就给你买。你现在跟着弓持叔叔学习怎么用弓弩,带着发簪不好固定。”
主要也是廷煊的头发还太少,再晚几年应该差不多了。
“哦。”廷煊眨着眼睛好奇的看着容逸,“娘亲,爹爹扎针了。”
“是的,爹爹身体不舒服,这样他才会好一些。”
“哦。”
一碗米粥很快喝完,盛浅予又把了把脉,出了心脉有些异常,其他一切都是正常的。
她只在容逸倒下的时候摸出混乱的脉象,之后就越来越平稳,平稳的好像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分别。
可,他确实中了毒。
“宝贝该去看书了,娘亲新给你写出来的故事有没有看完?”
廷煊摇头,指着容逸,“看爹爹。”
盛浅予放下碗,“爹爹没什么好看的,你快去看书,等你看完了再来看爹爹。娘亲把爹爹身上的针拿下来。”
“嗯......”廷煊不想走。
盛浅予眉头挑高,脸色一点点的变化,声调上扬,“嗯?!”
听到这音调,廷煊很有眼力劲的站直身子,“娘亲,我这就去。”
盛浅予摸摸廷煊的脑袋,“乖,去吧,看完之后你再过来。”
“好。”
廷煊出门,盛浅予则是把容逸身上的银针取下,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变化的人,转身出门。
第一日,容逸吐血了,是在子时末,也就是前一日吐血的那个时间。
刚刚好一整日,一分一秒也不差。
也幸好盛浅予为了观察没有睡觉。
把脉,脉象混乱,但速度很快的往正常的脉象发展。
盛浅予奇怪的就是这个。
这个毒好像只每日清醒一次,作乱那么一下,然后就又睡过去了。
越这样,越是不好观察。
盛浅予轻叹,看了看吐血量并不是很多,简单的给容逸清理了一下,而后便去休息了。
*
傍晚,荒山野岭,一个宽大的帐篷里,湛王一身里衣,懒散的坐在一张软椅上,眼底神色沉沉郁郁,明眼可见的心情不好。
恒一站在帐外,大气不敢出的守着。
从战场上回来,他禀报了伤亡情况之后,王爷就这样了。
一句话不说,一点东西不吃,有人前来,一个滚字赶走所有人。
他从未见主子如此异常过。
以前也不是没打过败仗,以前也不是没有损失惨重过。
可这次......
“王爷还是没吃东西吗?”
庞兰带着她的丫鬟缓步走来,丫鬟的手上提着一个食盒。
恒一看了两人一眼,淡淡点头。
他不认为王爷会吃兰公主送来的东西。
庞兰也知道湛王的脾性不是一般人能招惹。
让厨子做了些饭菜,她主要是想表示一下自己对王爷的上心。
如今带着吃食过来,她却不敢直接进营帐。
“恒一,这些东西给你,王爷若是饿了,让王爷吃一些垫垫。这一次败仗不算什么,是那容世子奸诈,设了那么多陷阱给王爷跳。等王爷振作起来再打回去就是了。”
恒一只点了点头,什么话都不说。
这可不是打回去那么简单,而是有盛浅予那个女人在。
何况,这次主子给容世子下了毒,就算损失再惨重对主子来说也不算什么。
最主要的是,主子心里因为那个盛浅予才这样的。
他从未见过王爷因为什么事情而把自己关起来不言不语。
而这次盛浅予出现在战场上,王爷竟然什么都没做的选择逃离。
那,应该是逃离吧?
他跟着王爷这么多年,不能说对王爷了如指掌。
但是,王爷所经历过的事情太多太多,多到,这次的损失对主子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再加上之前好几次和盛浅予有意无意的接触了几次,王爷每次都好像有那么些说不上的不同。
作为紧跟王爷身边的人,他看的比谁都清楚。
如今容世子中毒,王爷其实应该高兴。
只是,王爷让自己坐在帐篷里什么都不管的呆了快两日时间,这异常,只会和盛浅予有关。
具体的他不知道,也猜不到,但是......
“恒一,备马,清点几十近卫军随本王去西南峤。”
帐篷里传来湛王磁性中带着沙哑的声音。
恒一面色一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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