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日来,想找各种理由过来朝晖宫找存在感的宫妃也不少,不过有着楚子凯亲自看着看门,帮着想借口推辞,并没让什么烦心事烦心人有机会穿过那宫门来扰虞昭的清净。
二人每日关起门来,圈了一方自在天地,每日楚子凯繁忙时,虞昭就陪在一旁给他研墨铺纸,处理完琐碎政务,楚子凯就拉着她一起种种花下下厨,找着机会调戏几番讨她几句笑骂亲打,过着蜜里调油的日子,虽简单倒也舒坦得很。
可是虞昭愿意再窝里藏着躲着不理人,旁人眼睛依然红红的望着盘踞在她那窝里的龙呢,满腹不满没地方撒,都是大好年华抱着一腔伟志,谁愿意就这般消停安坐认了命。
郁郁不得志,所以众妃们暗里对虞昭的看不惯不仅不减半分,还变本加厉了,本先前还忌惮着她的权威不敢明里谈论,如今见她不出来,更好,就可寻着知己扎着堆,压地声音望着风,一同肆意编排些典故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全然不怕身后会出现个人本尊抓她们个现行。
御苑里的石桌上摆的点心从来都是上好可口的,宫里那点心厨子名扬天下,做出来的东西色香味俱佳,甜美香味惹的内侍宫女们忍不住咽口水,却从来不招贵人们的喜欢。
只因所有来这里的人都不是为吃点心而来的,皆备好了绝赞口才过来大显身手,她们一但围起来,忙着嚼自己的舌根子还嚼不过来呢,口干舌燥,看都不带看那些精致的吃食一眼,腾着肚子,倒是将那寡淡无味的茶水喝下去了几大杯,还不愿消停,宁可强忍尿急,也不愿错过最新鲜的传说。
“姐姐们是不知道,嫔妾那日早上去吉灵湖赏鱼,刚好遇见凌妃娘娘从朝晖宫那边过来,失魂落魄的,那样子实在可怜得狠,眼睛都红了,可见里面那位新主儿不仅长像与原来的宸妃相似,连那虞昭嚣张做派,也能赶上七八分。”
那孙芳仪说出的这一番话,立刻赢来了四方共鸣,七嘴八舌混杂起来,年纪轻胆子大的嫔妃们,什么话都敢讲了,只声音还是不敢张扬地放出来。
人群之中,只张淑容自持端庄喝着茶,默默听着她们谈论的消息,摇摇头,看似不经意附和了一句:“懿妃娘娘这次确实是未能把持住妒心,失了分寸太过火了些,再怎么看不惯凌妃妹妹,也要顾忌着她所怀的龙嗣啊。此次连陛下都亲自给了凌妃姐姐赏赐和进封,可见她在懿妃那受得委屈不小啊。”
寥寥几句话中,带了众人心中最关切的两个话题——凌嫔徒然进封一事与龙嗣,像是找准了此次谈论的中心点一般,众人不约而同起身,皆向张淑容聚集过来。
“淑容姐姐说得不错,”赵贵人小跑着,占了张淑容身边最好的位子,凑得最近,四下警惕望了望,才压低声音一脸认真告知:
“据说就是因懿妃那日明理表明了对凌妃姐姐腹中龙嗣不喜,没忍住心中妒忌对凌妃姐姐恶语相向,让她悲切惊忧,又不敢驳她高位,才委屈得哭了。陛下自然也是在意龙子安危的,所以才连忙给凌妃姐姐抬了位,依嫔妾看,若不是陛下还未完全被朝晖宫那位迷惑,恐怕凌妃姐姐的那孩子,早就遭了劫了。”
一席荒唐语编织的故事,虽恶俗且虚假,但其中所描述的歹心,正中了在座一群人心意,谁都有念头想做除掉凌妃肚子里孩子的事,却有心无力壮不起胆子,坐山观虎斗岂不是最好的法子。
她们希望着虞昭嫉妒心还能更强些,仗着嚣张气势除了那未见人世的挡路石,顺带揽上个罪名反噬她自己,如此一箭双雕,实在妙哉。
志同道合之人寻到了志同道合的话题,当即掀起了说不完的闲话之潮,幸而今日来这花园里的皆是些人微言轻小喽啰,只张淑容一尊大神坐镇,若是刘昭容带着那张碎嘴来了,恐怕今日散伙时,最终的那版的传言里,虞昭已经给凌妃下了落胎药了。
午间的一场秋雨下得及时,驱散了聊得正欢快的人群,流出御苑的谣言这才没那么夸张,不过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口传一口,话到了每一个人嘴里,她们都忍不住抓住机会在上面发泄几分怨气,以至于每过一道门,虞昭的形象就添一丝可怖。
虞昭本乖乖地坐在朝晖宫里下棋练字,躲烦躲得自在逍遥,自封脚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是防不住那黑锅跟会飞似的,一顶又一顶越过了宫墙与宫门,直直认着路寻过来就扣在了她头上。
要说六宫那些闲人们无端担忧的名头是害怕凌妃的孩子被害,可不知为何,逐渐演变成都关注着虞昭的衣食起居,一有点动静,便恨不得嚷嚷塌了天。
比如那日虞昭偶然觉得胃口不错,特别想吃藕粉圆子,吩咐宫人们去膳房取藕粉,宫人们得了令一出去,就没来由打了个寒战,好似感觉被许多双眼睛如狼似虎的盯着一般,不敢多停留,挎着篮子领了藕粉快去快回。
待他们回去后,那宫门再一关上,众嫔妃人人都成了神算子,看都不用看一眼,掐指一算就能认定那篮子里面装的,必定不是什么藕粉,就是那溶血落胎的红花。
此时的虞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揣崽子,并不知外头刮的风下的雨已经全然被别人一张嘴栽赃在她头上了,还津津有味吃着藕粉圆子呢。
圆子吃多了,又有些积食,虞昭吩咐人上御医院传了个御医过来,只为请脉开些消食药。
闻此消息,众妃们简直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