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眼上听虽是请求,可语气狠厉,却没有半点请求的意思,好似虞昭只能按他所说的这样做,不若那匕首,也立刻能向她刺过来。
心下迅速思量,虞昭看见他手上那匕首的寒光,又见大批不知内情的护卫涌过来增援,不动声色压下心头担忧,点点头。“本宫知道该如何做,刀枪无眼,父亲先退后吧,确实不该为他浪费这么多兵马。”
虞程依言稍稍退后,离楚子宜不过几步距离,虞昭见此,心中估量了一下,才咬牙大声下令:“都停手,放他进来!”
此时,在楚子凯周围,尸体成堆,血染了一地,他身上的盔甲亦是血迹斑斑,气势汹汹的样子令人畏惧。
剩余存活的守卫见近身者无人生还。都对楚子凯产生了一丝惧意,听虞昭下令停下,连忙退得远远的。
一路厮杀,且心急如焚,楚子凯此刻的呼吸难以平复,眼睛绯红发疼,却不敢眨一下。定定看着踏着血从容走来的虞昭,压着情绪,踉跄几步上前,将她紧紧搂住。
触到虞昭那一刻,身子本能的就放松了,整个人的重量全压在她身上,逼得虞昭后退几下才稳住了。只听楚子凯颤抖问道:“你是被迫的。”
“不是。”语气平静,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虞昭望着前方还在互相残杀的两军,声音没有半点波澜。“比起做你的妻,我更愿意此生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那种感觉。在你身边,饶是再把你的心栓得牢牢的,我还是觉被你拿捏在手中,你不愿放手,就别怪我狠心了。”
“撒谎!”后方两军战士的惨叫声传来,昭示着一切都不是假的,可楚子凯不愿接受,情绪瞬间爆发,哑着声音嘶吼出来:“那你为什么走过来?明明知道我顷刻便能要你的命!”
“因为看不起你啊。”虞昭将言语绑在刀子上,生生插入两个人的心房。捧着他的脸,怜悯地轻抚着:“你看,你多无用,随便给你点好处你就相信我了,欲擒故纵几次你就对我倾注真心了。就算我露出真面目,你都没力气提起剑来杀我,优柔寡断,有何资格做我夫君?”
又抬起手上给他看镯子,另一手拿起耶格岐送的那个玛瑙坠子,眼中满满不屑:“总认为自己多特别是吧?不是,你死了,我便会用同样的方法唬得别人为我巩固江山。”
利用了耶格岐,恰好触到了楚子凯最敏感之处。楚子凯怒极,却无力,心一点点凉下。且真如她所说,方才那大杀四方的气势和勇气,在虞昭面前,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又听虞昭道:“你说你以前放过我该多好,非得把我逼到这个地步,现在好了,江山要被我夺了,还要当替罪羊,陛下也被我害了,躺在冰冷的地上生死未明。”
意料之中,虞昭感觉到楚子凯的身子蓦然一紧,咬牙忍住眼泪,想起方才虞程被贪婪腐蚀失了理智的狰狞神情,以及那把发着寒光的匕首,心头寒意阵阵。
情急之下,虞昭不再给楚子凯说话的机会,绷着崩溃的神经,狠下心,费尽力气将袖中匕首抽出,狠狠刺入他的腹腔。
刀身全部没入,不看也能感知是下了死手。同一刻,那刀刃也如同刺在虞昭心上,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