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之前,我们虞家曾是世界的主宰。”
对于这个家族长辈时常提起的古老传说,虞茹一向是不屑一顾的。
分明只是骗小孩子的无聊把戏,却一遍遍的在家族祭祀上反复传唱,做的有模有样的。
真可笑。
自己虽然只是个小孩子,但却不比那些大人懂得少。
至少,比那些苟延残喘却心存幻想的家奴们要明白的多。
连她这么小的孩子都明白,它们是没有未来的,但它们却依旧相信有一天自己能出人头地,成为人上人。
真可笑。
又看到了那个d阶的孩子,虞茹记得她跟自己年龄相仿,按照家族的惯例,自己应该礼貌的叫她一声妹妹才对。
但不知怎的,虞茹有些厌烦这个眼神纯真,喜欢傻笑的“妹妹”。
她只是d阶天赋,是没有未来的渣滓才对,凭什么能笑的那么开心。
真可笑。
但不知怎的,虞茹总觉得那个叫虞月的孩子有些眼熟。应该是一起逛过街买过包一起打过小三的好姐妹才对。
对于这些突然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不明含义的奇怪词语,虞茹总是有些害怕。
害怕自己哪天就跟那个被神殿带走的孩子一样,疯疯癫癫说自己是从异世界来的。
什么异世界啊。
真可笑。
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期待,在没人注意的时候,虞茹偷偷的找到了虞月。
她的眼睛清澈而又明亮,有种说不出的治愈感。也让近来有些烦躁的虞茹平和了许多。
两人一见如故,虽然没说什么话,但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好像情真意切的生活了很多年一样。
真让人怀念。
之后的事,虞茹就不记得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家族的刑罚台上,周边是带着面具看不见表情的神秘人。
但从他们的装束以及动作可以推断出,他们应该是神殿的人。
而虞月则是被绑在了对面,依旧是那副天真的笑容,仿佛不知道害怕一样。
连d阶天赋的虞月都不怕,自己这个b阶的天才自然更不能怕。
虞茹紧咬着牙关,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勇敢一点,但眼角下意识流出的泪水和微微颤抖的双腿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情绪。
真是丢死人了。
……
虞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刑罚台了,只是下意识的对那里感到害怕。
就跟荒野中的那所小木屋一样,充满着不祥的气息。
但有一点虞茹记得很清楚。
那就是当那些带着面具的神秘人问她是否有奇怪的词语和记忆出现的时候。
她说了无。
对于孩童而言,这种谎言应该是微不足道的才对。
人生的成长过程就是由无数的谎言而构成的,不管是善意的谎言还是存心的欺骗。
只要不被揭穿,谎言就可以成为真实。
因此不管是天赋测试的时候跟虞月偷换了等阶,还是失手把小猫丢下阳台,都是谎言所构成的真实。
只要谎言足够高级,能够骗过绝大多数人,那它就是真实。
譬如自己那个幸福而又美满的家庭,以及虞月家所遭受的那场大火。
都是真实。
那么,接下来的人生里。也会充满这样的真实吗。
答案是肯定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虞茹渐渐的明白了那些家奴们所信奉的幻想,到底是多么美好的自我麻痹。
没谁能逃过那种安慰。
是接受自己平庸,苦闷,乏味,机械化重复着单一动作的毫无意义的人生,还是冠以梦想之名,幻想着总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封王拜相。
真可怜。
但若是想改变阶级,便要付出那些肮脏的代价。
即便是不可理解的卑微,哪怕是背德的愉悦,也是值得的。
至少,虞茹是这么认为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虞茹也渐渐的遗忘了小时候那些错乱的记忆,只是偶尔看到虞月时才会有些感慨。
对于虞家的大多数年轻族人来说,虞茹是个令人害怕的符号。
强硬,骄横,却又掌握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权力与资源。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和孤僻的虞源长老变得亲密无间的。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爷爷和孙女。
其中的缘由,没人去猜,也没人敢猜。
每年总有那么几个试图靠自己来改变命运的,但荣耀只是一时的,有些虚假是藏不住的。
那些人最终都成为了家奴。
虞家每年外逃的族人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但自从圣都开始限制出入之后,这些人便无从遁逃了,像是死了一样,但却依旧存在着。
虞茹自认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不管是从虞源那里得来的修炼宝物还是年轻一代少有的权利,她都有了。
代价便是这个跟父母的期望相反的自己。
还有每个月定时服用的药物和疲惫不堪的身体。
单纯的欢愉并不能使她得到快乐,表面的冷漠掩盖不住她下意识的反应。
娴熟的让人心疼。
只有看到那个虞月的时候才会找到那个迷失的自我。
她看起来和许多年前一样,还是目光清澈,笑容天真。
但这种珍贵的东西只适合活在回忆里。
当虞月领着那几个外来人进来的时候,虞茹本想处理掉,再处理掉虞月,但没想到虞月不在屋里。
因此只得找那个弱不禁风的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