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见四皇子唯唯诺诺地走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就扶着君南栎往出走了。一路上小花都没有开口,君南栎想了半天,终于开口道:“多谢你来,还有对不起我不该揭你心里的伤疤的。”
小花摇摇头道:“我只是入宫了一趟,白泽才是昨夜奔波了一晚上,求了许多人,听说也吃了不少闭门羹,好不容易才有了消息。至于师父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么,他是抚养我长大的人,我是无法忘记他的,而你也是数次救我于水火的人,你们对我同样重要。”
君南栎听了这话心里更加难受了,只点了点头,两个人就沉默地出了宫门,这一次的搓磨对于他们来说都不是一件能轻易翻过篇的人。白泽却是没有回府,清早的空气都是冰冷的,白泽却搓着手等着他们出来。
终于在下朝的人群中隐隐看到了君南栎的身影,白泽刚打算上前去就被一个大臣拦了下来,这个人他认识,是从前他诊治过的病人,也是昨夜闭门不见,连一个条、子都没递出来的人。那大臣有些窘迫地说道:“白先生,我昨夜只是,有些担忧。皇上本就多疑,我到底身后还有一家老小,这才没有伸手相助,您昨夜说的话是不算数的吧?”
白泽冷了脸道:“大人何必亡羊补牢呢?大人既要趋利避害便避吧,老实讲我并不后悔救过你,毕竟医者有福报,我救过你的福气都会落在自己身上,但是大人,日后你的这份福我是不会再要了。大人既然做了那样的事情,也不必觉得抱歉,人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天下的大夫多的是,何必又要来我这里呢?您说是吗?”
白泽说完话就没再同那大臣多言了,只迎了上去,看着君南栎道:“臭小子!害得我和小花一夜没睡啊,还好你出来了嗷嗷!”君南栎见白泽一副精神失常的样子不由得也露出了笑脸,道:“是啊,多谢你。”
三个人终于上了马车,君南栎这才开口问道:“昨夜你是从谁那里得来的消息?”
白泽回答道:“是威武将军。原本应当让你上前拜谢他的,但是到底是宫门口,我不想给他招来祸事,只好待离开时再告诉你,之后用什么法子也好,人家的这份情我们是该还的,还有些给我递了条、子,让我烧毁罪证的人家,我们也该送些礼去谢一谢才是。”
君南栎有些沉默,半晌才开口道:“嗯,多谢你。你从前诊治的恩情都在昨夜一夜被还掉了,是我欠你的人情。”
白泽见他一脸真诚的样子倒真是有些不太习惯,只摆着手道:“别别别,你这样太让我害怕了,正常些就是。”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不同于马车上其乐融融的气氛,四皇子可当真是身在水深火热之中。
皇帝自打把他唤来后就一言不发地站在他面前,扬起手打了他不少巴掌,皇帝大概是真的气的发疯,每一掌都极其用力,没一会四皇子的嘴角就流出了血。太监递来了热帕子,皇帝把那帕子捏在手上,极其嫌恶地看了四皇子一眼,道:“打的我手都痛了,当真是废物!”
四皇子不敢开口,只把自己的拳头握得极紧,皇帝自是没看见那手,太监也不敢上前给四皇子看看伤处,只站着。四皇子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冰冷的,明明是自己亲生的父亲,为何从来都不喜欢自己呢?为何每一次都在这大殿中像是把自己的衣服扒了个干净一般?
皇帝擦了擦手,这才说道:“你为何在早朝时听到君南栎说那句龙袍就浑身僵硬?”
四皇子料到他会有这一问,忙解释道:“儿臣并不曾做那样的事,只是怕父皇会伤心。”
皇帝一咧嘴,道:“噢?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你会怕我伤心,既是怕我伤心,为何从来都做不好交给你的事情呢?老四啊,你母妃死的早,你还记得她是为何死的吗?”
四皇子闭了闭眼,抬头道:“记得,母妃的母族不满于自己的待遇,愚蠢地觉得自己可以取而代之,便做了大逆不道之事。母妃,母妃也有同罪,活该被处死。”
皇帝大笑出声,道:“是啊,我的儿,说的对!那你,你母妃生的你为何活下来了呢?”
四皇子回答道:“儿臣是父皇的骨血,不该与那群贱民同罪,所以活了下来。”
皇帝摇了摇头,道:“不对,不对,你是我的骨血,可是你也可以同他们同罪。我留下你的原因,是因为让你帮我做事来抵消你的罪孽,可你,老四是不是生出了别的心思?你恨不恨我?”
皇帝在四皇子面前从来不自称朕,别人开始都以为是宠爱四皇子的表现,但四皇子知道不是的,他只是演给别人看而已,他从心底里极厌恶自己。
四皇子跪了下来,道:“父皇,这事是儿臣做的不对。儿臣没料到那君南栎还能在牢中翻身,下一次,儿臣不会再让他轻易逃了的。儿臣愿自罚禁足一月。”
皇帝冷笑了一声,道:“也罢,那你就自罚吧,滚出去吧,我累了!”
四皇子磕了头,这才走出了门。一走出这大殿就有小太监献上了湿帕子,四皇子一脚踢过去,那小太监就呕了血,大概是断了肋骨,四皇子却看也不看他就把湿帕子捂在脸上,低声骂道:“狗奴才!都是狗奴才!”
四皇子的眼里似乎是有泪的,每一次从皇帝这里出来时四皇子的眼里似乎都是有泪的。每一次皇帝都会让他复述一遍为何杀了他的母妃,四皇子的母妃,他还记得,那是个极温柔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