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为什么把我困在这里?”花蕊警惕起来了,她怀疑把自己困在这里的和解除陆韶月脸上幻术的同一个人,她想着那人迟早会找到自己,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她四爪紧抓着地上的落叶,头朝着不同的四个方向张望着,想要从这不变的景象中找出蛛丝马迹,继而找到幕后黑手。
但是这树林太具有迷惑性,她观察了半天,除了风吹过树叶摇曳之外,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敌人莫非是隐形的?这法术也太高了吧,这谁顶得住啊!
花蕊表面上没有多大变化,但是心里慌得一匹,以前遇到这么厉害的对手她基本上都是站在师父旁边给人加油打气的那一个,这回要独自一人面对这样的神出鬼没的对手,她在害怕的同时,是真的有点想师父了。
她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究竟是谁,若是正人君子就堂堂正正地出来,靠着树林躲藏算什么本事?就是要恶战一场,也得你先显形,我花蕊才会奉陪到底的。”
无人应答,唯有窸窸窣窣树叶掉落的声音。
就在花蕊还想要说些的时候,眼前的落叶竟纷纷退到两边让出一条不宽不窄只能供一人通过的小径,花蕊看着那条小径一点点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似懂非懂地抬起爪子在土地上抓了一把。
旁边的落叶似乎是发现了她的迷茫,三片叶子叠在一起组成了一个看起来并不太美观但是很实用的肩头,指引花蕊往小径的尽头走。
花蕊得到落叶的指引,怀着几分担心和恐惧,慢慢地通过小径,去窥探小径背后藏着的事物。
小径的尽头是一个参天大榕树,榕树的繁盛程度是肉眼可见的,花蕊在榕树旁边沉默着站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榕树会成为小径的尽头,而为什么落叶要指引自己来到这棵榕树面前。
其实所有的问题都很简单,在花蕊仔细观察榕树之后,她算是明白了,这棵榕树应当是统领这一片树林的关键人物,也是这棵榕树指引自己来到这里。
她化作人形把手搭在榕树的躯干上,感受着榕树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强大的灵力,这样的灵力的确和花蕊刚刚所感受的灵力是同一股,这棵榕树的修为估计要比自己还久上许多。
可是问题就随之而来了,这么一棵修为极高的榕树为什么要把自己困在这里呢?
“您为什么要把我困在这里不让我出去?”花蕊知道眼前的这位应该是自己的前辈,因而比起在国师府欺负那几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鱼,她这会儿表现得十分恭敬。
榕树没有说话,只是抖了抖枝杈,甩下几片已经处在衰败期的叶子,像是一个沉稳而慢性子的老人打完了一个喷嚏,收拾完自己的状态才慢慢说。
“我把你留在这里是因为你现在的情绪不稳定,要是现在把你放出去,你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所以在你的心境彻底恢复之前我有必要把你困在这里。”榕树一语道出花蕊内心的状态。
花蕊好面子,仍嘴硬不肯赞成,“可是您与我无亲无故的,我就是做了不可挽回的是也波及不到您,您这管得未免也太宽了一点。”
榕树像是早有预料花蕊会这么说,乐呵着笑了两三声,继而开始回答花蕊提出的这个问题,“我和你师父是旧识,我姑且也算是你半个师叔,该管着你的地方还是该管着你,也算是给你逝去的师父一个交代。”
听到师父儿子,花蕊的眼神一暗,她今生今世最对不起的便是自己的美人师父,若不是人为了自己生生挨下那几道雷,她也不内疚自责地过着现在的日子。
身为狐狸的时候,尾巴是她的软肋,身为花蕊本人的时候,美人师父是她的软肋。但凡是提到师父,不管褒贬,她心中都会产生一种愧疚之情。
“您和我师父是旧识……可师父的旧识不都已经位列仙班了吗?您怎么还在这里?”花蕊吞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
“因为我有要守护的人。”榕树的回答模棱两可,他告诉了花蕊自己在这的目的,却又没有具体说明自己要守护谁,为什么要守护。
花蕊对那些不感兴趣,不会问也不想知道,榕树这样的回答可谓是恰到好处。
花蕊轻声道了一句“哦”,继而闷闷不乐地靠着榕树的树干坐下,她的指尖上停着一只深黄色的蝴蝶,支棱着翅膀好一阵儿才缓缓飞走,落到同种颜色的落叶堆中,再也找不到它的踪影了。
她看着消失得无隐无踪的蝴蝶,想的全部都是君南栎和她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到何时而止的感情,她不经意间叹了口气,心中的忧伤全部被榕树知晓了去。
“你是在想国师府君南栎的事情吧。”榕树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看来他早就已经对君南栎和花蕊的事略有耳闻了。
花蕊想想似乎也没有问题,毕竟陆韶月把自己丢在这里的那一幕,师叔也都看见了,这猜出来也不是很难。
“是,没错。困扰我的的确是他。”花蕊卸下防备,把疑惑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我不明白他今天为何态度大变,会把我和陆韶月双双赶出来。若是在平时他绝不会这么做,我虽知道国事重要,但是若只有我和他两人,我绝对不会打扰到他。”
“所以你觉得他应该把相府千金单独赶出去是吗?”榕树一听便知问题的关键,他毫不犹豫一针见血地反问过去。
花蕊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