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小朵与全儿正私下商议编个何等理由说服令氏准他们进城一趟,只见大川家的领着两位嬷嬷走进门来。
见了小朵,满脸堆笑道:“朵儿呀,你姐姐因有事一时回不来,便先让两个嬷嬷过来认认门找你母亲攀个亲,待她闲下来再亲自登门拜访,你娘可在家?”
“在家,有家,大娘快请进,二位嬷嬷里面请。”小朵忙招呼道。
令氏闻言,自屋里出来,正疑惑不知何事,大川家的便将小朵与银铃儿认为干姊妹的话告诉出来。
令氏忙施礼谦虚推辞。
大川家的便笑道:“你若是嫌弃我家银铃乃庄户人家出身,我就不说了,怕高攀不上,玷污了小朵身世。”
令氏听她如此说,只得答应,请她们进屋叙话。
郭府两位嬷嬷见过令氏,放下拿来的见面礼,不过是五色绸缎几匹,金银锞子若干,另有二十两现银之类的。
令氏因为大川家的先前的话,不好再推辞,当即便收下礼物,写了回帖,又说些改日必登门拜访之类的客套话儿。
几个人坐着拉会儿家常,大川家的便要告辞。
令氏挽留,她们也只推辞急着回去,便也作罢,送她们出门来。
郭府二位嬷嬷回对大川家的笑道:“怪道这二小姐生的如此容貌,原来她娘就是不俗。”
“可不是这样,朵儿娘也算是大家闺秀,若不是家里人丁不旺,也不至于沦落至此,我就爱她那坐派,一点也不似庄户人这般粗鲁,从小我就教我家姑娘跟她学习,只可惜,银铃也只学个皮毛,依旧是个不能入流的村姑罢了。”大川家的笑道。
二位嬷嬷见她埋汰自己家少奶奶,便笑着分辨道:“少奶奶也是不俗,是亲家母要求太高,我家老太太常常夸赞少奶奶不论是容貌还是品格,不输大家闺秀,却又比大家闺秀勤快刻苦,实是在好的不得了。”
大川家的听他们夸自己闺女,心中也自得意,正要趁机再说几句,只听小朵在身后喊她,忙回头来瞧。
小朵追上来,朝她们施一礼,自袖里将出封书信来递上前,笑道:“劳烦二位嬷嬷里找她当面说,因最近家中有事,怕是去不得,有劳嬷嬷跑腿。”说着,又朝她们施个礼。
二位嬷嬷接过书信,大笑道:“只一日不见,便要书信往来,可见你们姊妹情深,放心,书信一定带到。”
小朵又谢过,方才各自回家。
全儿正在门口等她,见她走回来,便笑着问:“可是成了么?”
“嬷嬷说,她们回去收拾下这就回去,我想快的话,武公子明儿便就来了,到时候便有好戏看了。”小朵悄声回道。
全儿磨拳搓掌:“真是等不及,瞧着他们得意嚣张,心中便是有气。”
朵儿拍拍他的胳膊,拉他进门:“哥,咱们只管做咱们的事,静等武公子来就是了。”
兄妹俩进门来,正遇着令氏出门找他们,见了他们,便令他们进屋来,有话要说。
两人心怀鬼胎,怕令氏知道了他们计谋,互瞧一眼,心虚的垂头跟着进了门。
令氏在椅子上坐了,打量他们两个一会儿,脸上露出微笑来,嘶哑声音道:“全儿,我本来打算留你在身边看着这个家,遇到事有你帮忙也算多个帮手。可经过这件事,我也想通了,这样并不行,他们怎么肯让一个外姓男人当我们的家,必有千百种理由推脱。我意已决,已经命种公去请族长二爷来,这就过继你为义子,改姓种,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儿子,小朵的亲哥哥,你可愿意?”
全儿闻言,跪倒在地,磕头谢恩。
令氏忙拉他起来,笑道:“先前商量好的事,不过再问你一遍,好孩子,此番认了亲,娘就送你去义学,你一定要好好念书,以便将来能博个出身,挑起这个家的重担来。”
“干娘只管放心,全儿万死不辞。”全儿回道。
“又叫干娘,快改口叫娘!有改口费的,好几两银子呢,得了钱,我带你去老田那儿买好吃的。”小朵在一旁嘻嘻笑道。
全儿红着脸,低低唤一声娘。
令氏将他拉到跟前,打量一番,一脸满意笑容,却又微微一颦眉,收了笑,郑重问道:“你娘葬在哪里?改日带我和妹妹去拜祭拜祭她也是应该。”
全儿换一脸悲伤:“先前乞讨为生,有张草席收敛就算是好的,因为娘是生病而亡,地方上怕是瘟疫,便将尸体焚浇火化了,连尸骨都不容许去领,半点东西也没留下。如今只有这块自小就带在项上的玉珮算是娘留给我的一点念想。”
“好孩子,以后这就是你的家,我和妹妹就是你最亲的人。”令氏将他搂在怀里,与他拭泪。
正说着,只听种公在院子里喊族长二爷来了。
令氏忙携两个孩子出门迎接。
及出门来,却发现来的不光是种德稼,连自己的公公种守业和大伯种大良还有富贵富财也一起来了。
令氏的面色落下来,淡淡施个礼,请他们进屋坐。
他们却只是不肯,让种公搬几个凳子便在院子里落座。
种德稼便先开口说道:“朵儿她娘,你要过继儿子的事,种公已经跟我说了,这等事是要先支会你公公和叔伯一声儿的。故我便把他们叫了来。路上我们商量好了,与其过继外人,不如你在富贵富财之间挑一个过继,毕竟他们才是正经的一家人,是你的亲侄子,亲上加亲不是更好?”
令氏闻言,半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