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走到种张氏跟前,但见银铃儿携小朵走上前来,将种张氏挡到身后去,更有两只狗子立在小朵身边,朝他龇牙咧嘴,发出凶狠的咆哮声儿。
种守业怕那两条狗子咬人,不由收了步,立住,朝银铃儿冷哼一声:“怪不得这死老婆子今儿像吃了炮仗,如此大胆,原来身后有你这位财神撑着腰呢!”
银铃儿掩嘴一笑,后退一步:“叔,我可不敢,你只管上前来打人,我若劝一句,就是王八。”
种守业咽口口水,望望那两只狗子,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两只狗子大约是见他有所动作,嗷呜一声冲过去,唬的种守业大叫一声,抱头鼠窜。
小朵喝住两只狗子。
两只狗子倒是听她的话,听她喝声,一齐转回来,又蹲到她身边去。
“朵儿呀,不用管我,你快去瞧瞧你娘,不知道又要哭成什么样了!好好的怎么就跟这个老不死的借了钱呢!还要把房子给他,真正是!”种张氏见种守业跑了,忙吩咐小朵道。
银铃儿拍手叹道:“你瞧这事闹的!也罢,朵儿,我知你娘那个人,脸皮薄,我若跟你一起去,说不定她更难过,你自己去罢,我只回家去跟我娘待一会子,待你闲了,咱们再去找你二伯母说事去。”
小朵告辞种张氏,与银铃儿一起走回来。
路上,小朵便将早已经买下种义老员外府以及马棚的事都说了出来。
“这个鬼头孩子!原来如此,我说你听完建忠婶子的话,怎么一点也不着急上火呢,反倒笑嘻嘻的。原来是早有打算!”银铃儿听完笑道。
“只是委屈了我娘。她不知情,不知哭成什么样呢!也不知道哥究竟有没有告诉她实情。”小朵叹一声。
“快回去瞧瞧罢了!”银铃儿说一声,也自与她分别,朝自己家里走去。
小朵径走去种义老员外府走去,刚走至门口,见全儿自里面出来。
见了她,笑道:“料你也该回来了,正想出来瞧瞧,果然就回来了。”
小朵拉着他的衣袖朝里面指一指。
全儿会意,笑道:”我都跟干娘说了,她倒是一言不发,不知想些什么。”
“没生气,没骂我?也没怨咱们做这么大的事不告诉她?”小朵连声问道。
“昨儿晚上便告诉了出来,至今一言未发,只是指挥公公和二位婆婆摆放东西,忙活布置陈设。”全儿道。
小朵吐了吐舌头,一脸惶恐:“哥,坏了,山雨欲来风满楼,怕是一场狂风暴雨,你可要跟我一起顶呀!”
“我瞧着不会,并不见干娘有气恼之色。”全儿道。
两人说着便也步进门来。
令氏正在院子里的小兀子上坐着瞧种公搬东西,转眼撇见他们进来,嘴角微微一扬,说一声:“回来啦?你还知道回来!”
“娘。”小朵唤一声,笑嘻嘻凑上去,搂住她脖颈。
两只狗子跟着回来,见状,也一齐凑上来,舌头吐出来,嘴里哈哈的吐着气,也往令氏身上扑。
令氏何曾见过这等架势,一时唬的花容失色,尖叫一声,紧抱着小朵往后仰去,这一仰倒是失去重心,娘俩一起翻倒在地。
两只狗子偏巧不认趣,以为跟它们戏耍,一哄跳过来,伸出舌头便去添小朵和令氏的脸。
令氏唬的几乎背过气去,尽力大叫几声,抱着小朵滚到一边去。
小朵忙喝住狗子,全儿上前揪着它们的脖颈,将它们拎到一边。
这两只狗子像是知道全儿原是家人,竟然不对他行凶,由他拎起丢到一边。
小朵将令氏扶起来,与她整衣捶背安慰。
令氏回过神,怒道:“哪里来的野狗!快打将出去!是要唬死人么!”
“娘,这不是野狗,这就是上次去银铃儿姐家,救的那两条狗子,是银铃儿姐的宝贝疙瘩!因为我救了它们的命,倒跟我亲热,跑到咱们家里来。”小朵忙解释道。
令氏听她如此说,方才缓了口气,问道:“银铃儿跟你们一起回来的?”
小朵点头。
令氏便将她拉到身边来,伸手摸着她的脸,笑一声:“朵儿,此番若不是你和你哥有主意,咱们一家可都要流落街头了。”
小朵听她如此说,一颗悬着心这才放下,笑道:“娘不怪我和哥瞒着你做事?”
令氏摇摇头,口气凄凉:“不怪,娘不怪你们,娘这个人,一向清闲惯了的,也被你爹爹惯坏了,从不知经营辛苦,也不知如何管好一个家,有你爹爹那时节,一切尚好,有他替我撑着,我只安享清闲便是,自从他人走了以后,我也是尽心全力想管好这个家,可惜终是力有不逮,弄的一塌糊涂,终算有你和公公白得的这一注横财,也没过上个称心如意生活。现在想想,家里弄成这样,皆是我之过呀!”
说着,便也落下泪来。
“娘,千万莫要如此说,若不是有你这手艺支撑家计,家里也不能过成这样吃穿不愁。”小朵抱着她安慰道。
令氏拭拭眼泪,自衣襟上揪下家里的钥匙串来,塞到小朵手里,道:“昨儿晚上,我跟两位婆婆还有种公也说过这件事,我这个人,懒散自在惯了,实在当不了家,以后这个家就由你和你哥说了算罢了。我只还做我的闲人,过我的清闲日子。”
“娘,万万不可,我不行,我不能呀!”小朵将钥匙往令氏怀里一扔,后退几步,摆手嚷道。
“有什么不行的!没有你哥的时候,我怕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