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时扭打在一处,种公和老刘头上前去,好容易将他们俩个分开,一人摁住一个,要他们心平气和说话。
两人再说,也无非是前话,一个说回来了,一个说并没有见过人。
小朵提议去报官,让官府寻找大伯母下落。
两人却一齐喊不成!
“这不成哪不成,究竟要怎么样?”小朵问。
“我送我妹子出村,好多乡亲亲眼所见,都可与我作证,就是告官,我也不怕。”麻庆生梗着脖子道。
种大良也不甘认输,也说有证人可以证明她并没有回过家。
只听老刘头插言道:“我听街坊说最近有一伙匪人专门劫道抢单身妇人的,莫不是大奶奶半路遇上了他们?”
众人闻听,俱各吃了一惊。
小朵便是耐不住,嚷着要报官。
先报了里正,里正也觉得此事紧急,马不停蹄来到地里报了官。
太爷升堂接了状子,因事情已经过了两月有余,却也不是能急得就寻着人的,便吩咐下去好生查访便退了堂。
令氏与小朵坐上马车往回走,路过一处敞亮的二层宅院,瞧着门口两个婆婆有一搭无一搭闲叙,又有几个孩童在那边嬉戏玩耍,便长长叹息一声,心生羡慕。
因对小朵道:“好生羡慕他们能住在这城里的,没有街坊邻居闲话,大家安静过日子,好不清闲。”
小朵便笑道:“我也正有此想法,待赚足了银子,咱们也到城里买个宅子住如何?”
令氏叹息一声,默默无言。
娘俩这边话音刚落,却听外头坐着的婿舅俩个又吵上了,互相指责谩骂,都要对方赔自己损失。
一时回了村,麻庆生便扯着种大良的衣领不肯放手,非说他害了自己妹子不可。
种大良扯他不开,两人便又扭打在一起。
令氏欲要上前劝阻,小朵将她扯开,低声道:“他们家的事,咱们倒跟着掺和啥,说不好又要赖上咱们。不管也罢。”
令氏这才罢休,命赶车的老刘头丢下他们俩个,径将马车赶回了家。
暂且无话。
转眼又是两三个月过去。
这麻氏依旧没有消息。
种大良没了媳妇子,富贵自那天走后,也再无音讯,唯有一个富财日夜跟着种张氏过活,成天价便是醉生梦死,将日子过的更是一塌糊涂。
小赛自从逃走之后,也一直没有消息,官府发了海捕文书,如石沉大海。
种家的日子一时过的平静下来。
全儿与有礼每日只随着师傅念书,小朵与种公老刘头等人照顾生意。
因有礼出了主意,小朵便依他主意让种承志捡了些肥大惹人喜爱的免子放到山庄后院去养,原说是为了杀肉做菜,恢复兔肉生意。
哪知道这些憨态可掬的小兔子深得食客喜爱,倒情愿讨钱买只整兔回家喂养,也不肯让它们成了果腹之物。
这兔肉生意做成了活兔生意,倒是出乎小朵的意料,索性将种灵秀在家越养越多的狗子猫儿也拿到山庄,竟也有食客争相购买回家饲养。
如此做了两个月活物生意,赚的钱竟比卖肉还要多。
小朵便得了意,越发精心饲弄起这些小动物来。
兼因她是个马医的缘故,这活物生意尚有许多回头客,兔子不吃草也来找她瞧瞧,小猫无意间吞了个圆珠子,也来找她瞧瞧……
一时竟也把这位小马医忙的团团转。
因她手艺好,皆又有能起死回生的异能,这活神仙的美誉便传播出去,甚至连京城的达官贵人家里的牲畜宠物生了病,也慕名而来求诊。
种守仁见儿媳妇这营生干的红火,索性在城里繁华之所租了这大铺子,为儿媳妇专门开了个医花铺子,专治各种牲畜的疑难杂症。
生意端的是红火,前来求医之人络绎不绝。
令氏见状便是叹道:“绕来绕去,到最后,还是得靠祖传的手艺吃碗饭,早知如此,何必走那许多弯路,只一直好生学手艺,安分守已做个马医,也不至于惹来那许多祸患。”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
眨眼又过了年关,到了来年秋天,有礼因母亲的孝未满三年,不能参加考试,全家人送全儿参加乡试,一举中了第六名亚魁。
吃了巡抚的鹿鸣宴,回来便成了举人老爷。
种家上下欢喜非常,早有得知消息的乡绅地主上门来送礼问候攀亲叙旧。
令氏也一扫往日之忧郁,成天迎来送往,好不细心周倒。
全儿倒是不以为意,倒越发谦虚稳重,只随着老师继续念书,期待来年的会试也能一举考中。
且说小朵与有礼在家吃完了全儿的庆祝酒席,携手回家时候,有礼便是叹息一声,替全儿高兴。
“待满了娘的孝,考个举人于你来说,却不是轻易而举的事。”小朵听出他话中的遗憾,便笑着安慰道。
两人说着话走到家门口,但只见门口停着一辆华丽马车,外表尽是尘灰,怕是远道而来的客人。
“不知是谁。”小朵笑一声,上前去瞧个究竟,只见一位知着长衫的中年男人正踏着凳子下车来,展眼见了她,笑着招呼一声:“朵儿呀!贾某看你来了。你可还记得我这个人?”
“贾先生!”小朵认出他来,欢喜的大叫,上前施礼问候。
贾明哈哈大笑,上前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一番,点头道:“路上听说你已经成了亲,果然是长大了,不似先前那样顽皮,越发稳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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