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风帆起作用了,徐义指挥着舵手不停的转舵,海鹘船的速度就起来了。
船只在水面上看上去并不是之字行进,只是航向和风的有效结合。原本被老式船只拉开的距离,肉眼都能感觉到逐渐在接近。
裴耀卿老是老了,这一刻他都想喊一声,像船工那样不用忌讳什么的喊一声。
徐小子终归是没让自己失望!
“义哥儿,可以喽!”
这一次崔涣不是拍肩膀,而是向徐义胸口锤了一拳······这心情起起伏伏的,太爽了。
徐义倒是没一点兴奋,反倒是有点懊恼:傻呀,居然没想到这点!
原来一群议论纷纷的看热闹者,已经被裴耀卿带进了船舱,该上水果上水果,该吃点心吃点心。
这一阵心情起伏有点大,得压压惊。
“这快的,恐怕比原本的船只顺风都要快上几分吧?”
“确实。有了这样的船只,长安不可能出现缺粮的情况了。这将是改变整个国朝航运的大功。”
“这样一来,南北的货物交换,最起码能增加六成,运输的耗费也能减少三成。”
裴耀卿笑眯眯的,看着一个个赞誉不断。
曾经有过对徐义份子异议的声调,这下该彻底熄了吧?
“徐家小子,教会舵手就行了,进来吧!”
裴耀卿觉得这时候的荣耀该属于徐义,跟一群旁观者在一起,那种想庆贺的心情,总是缺点啥。
其实,能怎样庆祝?夸两句?徐义挺害羞的。再说了。裴耀卿也知道,这时候徐义更应该藏拙,信安王还专门交代了,别把这小子往前推。
徐义很谦逊,进门就施礼,挨个施礼。
不谦逊不行,能被裴老头邀请来的,有资格参与到这件事里的,不是勋贵就是世家,还都是如今在朝堂上有势力的。
李炜跟他说了。
既然是跟朝廷相关,在朝堂没点势力,都没资格掺和。
所以,徐义必须的谦逊。
礼多人不怪嘛。
听他们夸奖自己,虽然也长不了半斤肉,心里还是蛮得意的。
徐义堆着笑,一直客气着,只要夸过来的话,徐义一律谦虚应对。
“徐家小子,此风帆的用法,可能用于海船?”
问话的是吴兴沈氏人。徐义不确定人家是不是在运营着海外业务,既然问起来了,就实话相告了。
“回沈公,风帆借助风力,在小子看来,帆船之于海上,应该比运河里的河船更有效······”
“徐家小子这用帆的秘法,即将改变整个航运呀!”
徐义本来还想接着多说几句,这是拉拢人脉的好机会,结果被裴耀卿给打断了。
秘法?这也能算秘法?自己已经教会了船厂的工匠,就是画画一般的合力图,他都留在船厂一份。
是不是还能要回来?
“徐家小子,若是有机会,老夫倒是想参详一下你的风帆秘法······”
“确实,风帆乃徐家小子首创,但这也是于世之大功。我看徐家小子对于航运似乎也是有所了解,并心思玲玲。”
“诸位也看到了,徐家小子关于行船杂物规整一道,就是多年的老船夫也比不上!”
议论热闹了,还每句话都挺顺耳,徐义真有情绪陪着一块聊。
可看到裴耀卿不断的打眼色,还是忍住了。
这时候自己算不算奇货可居了?
其实,徐义是真的有心跟玩海运的家伙扯一扯。不管是在东都,还是在扬州,徐义发现,海运的利润太大了。
就说那香料,徐义记得所谓的东南亚海了去了······
好高骛远了,不想,绝对不能想。
就这时代,徐义眼里是真正的商机无限,随处可见。总不能自己把所有的财都发了吧?
忍一忍吧,来日方长。
当新式海鹘船追上老式船只后,徐义指导着就在水面上绕了一圈,便返航了。
试航是成功了,也越发让大家争利益的心劲足了,争端也就越发很难取得一致了。
“还没有商量好?”
原本是裴冲萧兴每日过来跟徐义通报进展,这都过了五六天了,裴冲和萧兴都没什么可说的了。
每天都是那几句话,都是一样的争论焦点。徐义着急了,倒是先开口问了。
“没有,谁家都想占先,却又势力相当。”
“不是皇家也来人了吗?”
“皇家又怎样?在保证了他家利益后,就不再掺和了,看热闹。”
历史书不是这样说的。在徐义的概念里,是真的认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事实却是皇家也在瓜分着普天之下的利益。
至于看热闹,徐义能理解。皇家恨不得世家都纷争不断呢,唯有如此,圣人才做的安稳。
可,这样没完没了的,一直不出结果,不是尽耽误事嘛。
眼看今年的汛期就到了,过了汛期,秋日的枯水期就是营建渡口的好时节,他们这样没玩没了的,想要启动这项目,不知道会推到猴年马月了。
利益争端不碍徐义的事,可效率就碍着自己事了。
徐义还不敢自大的以为自己可以协调诸方势力的争端,除非他把本该属于他的那份舍出来。
这样下去真不是回事。
这段时间,徐义也不是纯粹闲着,而是一直在船厂和码头转悠。带着胡老三,这个熟悉扬州航运的人。
或许自己可以试试说服他们?不确定。
这些贵人们,眼里看到的只是那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