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唐树森定定神,干笑了下,“其实我主要是站在上级的角度考虑下面的工作,同时,也考虑到江州和部里的关系处理。”
“嗯,树森书记能如此考虑,这一点值得肯定。”安哲点点头,接着道,“此次吕倩的事情调查结果出来后,加上吕倩继续留在江州挂职,我想那些反映情况的人会很失望。”
“这个是肯定的,这些人十分可恶,不好好想着工作,净瞎捣鼓。”唐树森道。
“树森书记,你说那些反映情况的人到底是出于什么动机呢?”安哲道。
“这个,我一时想不出。”唐树森摇摇头。
“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指使他们做的?”安哲不动声色注视着唐树森。
唐树森顿时心虚,心里微微一颤,接着皱皱眉头:“安书记,我想不出会是什么人出于什么动机指使他们这么做,不知安书记有没有想出?”
安哲淡淡一笑:“我哪里有功夫想这些闲扯蛋的事,既然吕倩没事,既然部里出于维护和地方关系的考虑不让深究,那就到此为止算了,大家都乐得无事。”
唐树森心里略微轻松,却还是感到烦恼,本想来试探下安哲的,可现在似乎没试探出什么道道,不能明确吕倩捣鼓的事到底是不是安哲指使的。
沉默片刻,安哲接着转移话题:“树森书记,你在江州为官多年,对江州的官场比较熟悉,你认为江州的官场生态如何?”
唐树森回过神:“安书记,我认为江州的官场生态一直很不错,景书记时代很好,你来江州后更好了,可谓干群同心和谐奋进,一派欣欣向荣。”
“那么,你认为江州官场有没有拉帮结派的想象存在呢?”安哲接着道。
唐树森点点头:“有,肯定有,不过这种现象都是在下面,高层是没有的。”
“你确定?”安哲似笑非笑。
“确定。”唐树森肯定道。
“为何如此确定?”安哲道。
唐树森暗哼一声,接着道:“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江州高层有安书记这样刚正不阿的领头人,自然不会有这种现象发生。”
唐树森这话听起来是在奉承安哲,但又隐隐带着几分嘲讽之意。
安哲笑了下:“听你这意思,我是不会带头拉帮结派了?”
“对。”唐树森点点头。
安哲点点头,突然道:“那你呢?”
唐树森一时有些猝不及防,没想到安哲突然如此问。
不及多想,唐树森干脆道:“我虽然在江州官场耕耘多年,虽然在不同阶段有不同的下属,但从不会搞这种事情。”
“树森书记,你认为我会相信你这话吗?”安哲道。
唐树森有些发懵,我草,安哲这话啥意思?想毫不留情和自己撕逼?
唐树森脑子飞速一转,接着道:“安书记信不信,我无法左右,但我做事向来问心无愧,无愧于组织,无愧于内心。”
安哲犀利的目光直视着唐树森,看得唐树森心里发毛。
“啪——”安哲突然拍了一下桌子。
唐树森心里一颤,尼玛,拍啥桌子?难道想和老子拉开架子直接干?
“树森书记这话说的好。”安哲接着道,“其实树森书记即使不如此说,我心里也是有数的。”
唐树森松了口气,尼玛,一惊一乍的,吓老子一大跳。
随即唐树森又觉得安哲这话带着玄机,心里有数是啥意思?是说自己有呢还是木有?
唐树森突然觉得自己在安哲面前很被动,似乎自己在被他牵着鼻子走。
这感觉让唐树森很不爽,却又无奈。
安哲接着道:“树森书记,你分管党群,对拉帮结派的危害性,你应该认识地很清楚……”
“对对。”唐树森接着点头,“作为分管党群的副书记,我在各种场合经常强调,在体制内,要严厉禁止拉帮结派,搞小圈子,山头主义,各级领导干部要带头做到这一点,不谦虚地说,在这方面,我号召大家向我看齐……”
安哲接着道:“抱团未必就能取暖,玩火必然自焚,这样的前车之鉴太多了,可总有人执迷不悟前赴后继,这实在是可悲的。”
“是的,很可悲,那些执迷不悟的人如此下去,换来的只能是党纪国法的处置。”唐树森道。
安哲看着唐树森,心里涌出高度的严峻和凛然,还有强烈的责任和担当。
随即安哲心里又微微叹息,接着道:“树森书记,我们很久没有如此深入交谈过了。”
“是啊。”唐树森笑笑,“能和安书记推心置腹交谈,我感到收益很大。”
安哲淡淡一笑:“我似乎也有些收获。”
唐树森敏感地听出安哲似乎话里有话,却一时又琢磨不出这话的真正含义。
又聊了一会别的,唐树森回到办公室,关上门,点燃一支烟,站在窗口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烟,眉头紧锁……
此时,琢磨着刚才和安哲的一番谈话,唐树森的心里沉甸甸的。
唐树森突然感到,虽然自己老谋深算,但面对安哲,似乎并没有占到什么上风,安哲此时的心思,自己似乎很难看透。
又似乎不止这一时,又似乎自己一直就没看透安哲的真正心思。
一向高度自信的唐树森,此时突然有一种不确定的感觉,觉得自己之前对安哲的城府似乎有些误判,似乎他的城府很深,比自己还要深。
这感觉让唐树森内心很不舒适,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