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晋随手提起一个竹筐,摇摇晃晃地走出阴影范围,还不忘了返身招呼道:“我这里还有多的,再给弟兄们分一些!”
他一边走着,一边极迅速地扫视着城头上下。漆黑夜色笼罩之下,郡兵们陆陆续续赶来领取今晚的牙祭,而每一个来到城下的人,都会被各种各样的理由单独带开,然后再也不出现。
如此高难度的行动,仅靠郑晋和他的部下自然不够。这数月来跟着郑晋在江州做屠夫的,还有雷远的另一名得力部下王北,又有罗霄、钱跃等人,全都在此。
这十余人,都是经历过三峡小学的培训以后,特地挑选出的干练之人,个个都是庐江雷氏部曲都伯以上的军官。他们数月来不在军中,却硬生生往江州城里做了几个月的屠宰生意。
这生意难道是好做的么?其中的辛苦实在不足与外人道也。
这么辛苦,为的是什么?便为今日。
毕竟不是战时,虽说严颜警惕,增加了守把城门的人手;可是晚间轮番值守,每一班也就这么些人,须臾之间清除殆尽。
当间只出了一个岔子,有个士卒眼力太好,在拿取肉脯的时候居然看见了王北身上的血迹,当场就要大喊示警。好在王北当机立断,直接抽刀割喉。
郑晋吁了口长气,这才觉得自己胸前背后全都是冷汗,而手上的鲜血一层层地覆盖,黏厚得像一副手套。
十余人默契地比划了几个手势,再度分开。
有人去城门处等待,有人登上城楼高处警戒,而郑晋快步站到城门上方,随手取了一支松明火把,大幅度地左右摇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