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盛没有因为慕容齐的这一叫声惊了神,反而稳稳当当地躲开了这一剑。
慕容齐立刻把嘴巴闭上,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出声了,会让父王分心的。
大王爷又追上去,凌空飞起,两人刀剑相碰,惊起一片火光。
慕容盛用力推开他,正欲攻击他,却不想大王爷突然撤了剑,竟直直朝慕容齐而去,剑的锋芒也是直指慕容齐。
“齐儿!”慕容盛惊呼,立刻要上山阻挡。
暗卫显然也没想到大王爷会突然朝慕容齐下手,愣是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立刻要闪身躲开。
慕容盛下意识的将剑丢掉,手抓住大王爷的剑,牢牢卡在手里,大王爷的剑才在离慕容齐咫尺之处停下来。
慕容齐立刻哭出声,“父王!”
血顺着大王爷的剑,一滴一滴地流淌下来,也滴落在了慕容齐小小的心里,以至于多年以后,他每每想起都会一片恍惚。
大王爷怔愣地看着慕容盛,嘴角压下来,“你这是何苦?”
以齐儿来威胁他,结果最看不得齐儿出事的,就是他,大王爷心里复杂。
慕容盛知道大王爷不会再动手了,他放开大王爷的剑,对他道:“皇兄,把解药给我。”
大王爷好奇地问:“本王想知道,你能为陈侧妃做到什么地步。”
话一落,大王爷的剑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没入了慕容盛的右胸膛。
只听噗嗤一声,慕容盛感觉到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从未如此清晰。
大王爷见慕容盛连眉头都不曾皱,他手顿了一下。
周围的暗卫立刻全都站出来,“王爷!”
慕容盛朝身后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动。
大王爷颓然地把手放下,已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慕容齐眼神惊恐,继而愤恨地瞪着大王爷,“我恨你,恨你,你不是我皇叔,也不是我父王,我永远恨你!”
大王爷无力地站在一边,对身边的下人吩咐道:“去我房间,将盒子里的暗格打开,把里面的白色瓷瓶取来。”
慕容盛面无表情地将刺在身上的剑拔出来,并迅速给自己的穴道封住。
他今日一身玄衣,流了血也不明显,只是脸上的苍白出卖了他。
暗卫将慕容齐放下,两人双双下了屋顶,慕容齐踉踉跄跄跑向慕容盛。
“父王,疼不疼,父王不要死!”慕容齐睁着大大的眼睛,小脸难过得皱成一团。
慕容盛刚想用右手去抚摸慕容齐的发顶,突然想起来自己右手上都是血,改而用左手去抚摸他。
“父王没事。”
慕容齐呆呆地看着他,第一次抱着他的大腿痛哭出声,未知的恐惧让他什么也顾及不了,什么礼仪,什么好好表现都被他抛在脑后。
大王爷背对着他们,难过得闭上了眼睛。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三人心中回响,下人正是在这样的气氛中回来的。
慕容盛拿到解药之后,给哭得抽气的慕容齐顺气,“别哭了,男子汉不能这么娇气。”
慕容齐抽噎着,“可是我好怕,怕再也见不到父王了。”
“不会的,父王以后回来给你带木剑玩。”慕容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小孩,只能答应以后给他带来玩具。
慕容齐知道父王要走了,他抬起头,充满期盼的望着他,“父王说的都是真的吗?儿子不要木剑,只要父王活着的就好了。”
“父王没事,以后再过来看你。”
“嗯!”慕容齐乖巧地点头,紧拽着慕容盛的衣角放开了。
话落自然有下人过来将慕容齐带下去,大王爷转过身来,对慕容盛说:“你走吧。”
“嗯。”
慕容盛拿了解药,步伐轻快地离开了皇陵,身后的暗卫立刻跟随着他离开。
大王爷在慕容盛走后,伫立在院中许久,冷风从他脸上拂过,还是下人上来提醒他,“王爷,进屋去吧,外面冷。”
他沉默着走回屋里,下人将屋门关上守在门外。
慕容盛骑着马,一刻不停歇地往回赶,在路上暗卫多次提出让慕容盛在附近镇上找大夫看一下,都被他拒绝了。
他匆匆服了一颗药丸,就立刻骑着马往回跑。
暗卫说不通,只能眼睛一刻不敢离开,时刻关注着慕容盛。
黄昏时分,慕容盛才赶回府里,他一进府就把梁太医提来,把解药给他。
梁太医闻到慕容盛身上的血腥味,立刻惊讶道:“王爷您这是……”
慕容盛皱着眉头,“无碍,你看看这解药可有问题。”
梁太医只能专注去检查解药,半晌后对慕容盛说:“没有问题,王爷,您这是怎么搞的,下官先替您诊治。”
慕容盛摇头,“先把解药给陈侧妃服下。”
“这……”梁太医只能照着慕容盛的话去做。
等梁太医亲眼看着下人服侍陈潇潇服下解药,他才匆匆跑回去,却在见到慕容盛的一刻,见到他倒下。
“王爷!”梁太医慌忙伸手去接,身后的暗卫立刻及时出现。
慕容盛只是没有了力气,此时人还清醒着,他用着自己认为的平稳的语气说道:“不要让侧妃知道。”
说完这句话,慕容盛像是突然解脱了,闭上了眼睛。
“梁太医快救救王爷,他胸膛上中了一剑。”
梁太医一听,花白的胡子都翘起来了,“你们干什么吃的,王爷都这样了你们进门一个人都没说。”
暗卫愧疚地低着头,不敢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