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盛没有反驳柳侧妃的话,他仅仅是看她一眼,就把目光集中在小郡主的身上。
梁太医写好药方子,给药童拿去,等着煎药。
慕容盛问梁太医道:“梁太医,小郡主有无大碍?”
梁太医拱手道:“小郡主发烧时间过长,喝完药应该能好受一些,臣已经嘱咐药童先煎一些过来让小郡主先服用,应当是无大碍的,只是今晚恐怕离不开人。”
发烧这种事情,梁太医也不敢怠慢,今夜小郡主身边肯定是离不开人的。
柳侧妃立刻道:“小郡主还是交给妾身照顾吧,太子殿下这么辛苦,忙到现在才回来,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这里交给妾身可以的。”
慕容盛寒着脸,“给你照顾,你就照顾成这样,你还有什么脸在这里。”
小郡主出去,丫鬟拦不住,她这个当娘的就不能拦着吗?
发烧成这样了,还依着小郡主不请太医。
柳侧妃抹着眼泪,“您是不知道,小郡主和您一样的脾气,妾身不敢去请,生怕她殴气不肯喝药,您过来了这才让妾身松气了。”
她抽抽噎噎,“是妾身的错,妾身也认罚,只要小郡主好,那妾身没有怨言。”
慕容盛眼里划过一丝不耐,“行了,孤知道了,今晚孤就在这里守着小郡主,哪里也不去。”
柳侧妃试探地问:“那陈侧妃不会生气吗?妾身也不是故意想惹陈侧妃生气的,只是小郡主这里确实是太想您了。”
梁太医摸着胡子,眼神在柳侧妃提到陈潇潇的时候闪烁了一下,终是忍着没说话。
慕容盛这时候耐心接近于零,他直接对柳侧妃说:“今晚这里孤留下来,夜夜深了,你该退下去了,这里梁太医留下来就行了。”
柳侧妃接下来的话卡在喉咙里,她面色红了又白,眼角更是往梁太医那里看去,感觉窘迫极了。
“是,妾身这就退下去。”
慕容盛背对着柳侧妃,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抚摸着小郡主。
小郡主闭着眼睛,她已经分不清现实还是梦里了,只是嘴角轻轻上扬。
照顾发烧的病人,慕容盛已经有了点经验,他拧干毛巾,往小郡主头上贴去。
旁边的梁太医也站到了床边,两个人一起照顾小郡主。
梁太医守了一阵,他对慕容盛说道:“太子殿下,您忙碌了一天,也累了,小郡主就交给臣照顾吧。”
慕容盛摇摇头,他揉揉自己发疼的额间,“无碍。”
梁太医担忧极了,“可您的身体,长期这么熬着也不行啊。”
慕容盛没有回话,他盯着小郡主半晌,把毛巾递给梁太医。
梁太医接过毛巾往水里打湿了,使劲儿拧干之后递给慕容盛。
药童煎药煎好之后,命人端过来。
端来药的是琉璃,为了让药的温度能不那么热,来之前琉璃拿着扇子使劲儿扇它,等药摸着是温的时候,琉璃才端着药进来。
柳侧妃回了自己卧室之后,气愤极了,她心里剩下的那一丝丝心疼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恨意。
凭什么她陈潇潇能得到太子所有的宠爱,现在连说一下都不行,她为太子好歹都产下一女。
而太子对她的态度和陈潇潇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
柳侧妃不敢摔东西,生怕被旁边的慕容盛听见。
她抓过来一个丫鬟的手,那丫鬟猝不及防,突然被柳侧妃抓到身边,刚要喊。
柳侧妃对着丫鬟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并往脖子上抹,敢出声,绝对饶不了你!
丫鬟读懂了柳侧妃的意思,不敢吭声了。
柳侧妃满意丫鬟的识时务,她把头上的簪子取下来,狠狠地往丫鬟手臂上扎过去,仿佛这个丫鬟就是陈潇潇。
丫鬟苦不堪言,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张开嘴咬着自己的手,为了防止自己发出声音。
鲜血从她的手上流出来,淌到地上,她疼得快失去知觉。
柳侧妃放开丫鬟,她低声道:“收拾干净。”
丫鬟不敢再说话,她捂着手跑出去,半晌之后拿着水盆回来,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绑了布条。
地上的鲜血被她清洗干净,并用干的帕子擦干。
柳侧妃坐回到梳妆台旁边,她对丫鬟吩咐道:“把手洗干净,过来给本妃梳妆,本妃要就寝了。”
丫鬟不敢说不,她忍着痛,把水盆带出去,仔细清洗了双手才回来。
柳侧妃一脸阴沉地坐在那里,就等着丫鬟。
丫鬟颤抖着手,把柳侧妃头上的首饰取下来,她看到镜子里柳侧妃的脸色,手更是抖得厉害。
好在这时候柳侧妃已经没有在注意这个丫鬟,她低头沉思着别的事情。
丫鬟不敢松懈,只能提高警惕。
柳侧妃心想,小郡主这个冷水澡,还要继续洗,烧的时间越长越好,只要小郡主还发烧着,那太子殿下还会过来。
她就不信,她拿不下太子殿下,不行,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她得想办法做点什么。
她对丫鬟说道:“你现在去,去柳府,让我爹想办法弄些那个春药过来,就是上次那种,你跟我爹说,他知道的。”
丫鬟手里的首饰一晃,差点掉到地上。
柳侧妃回头,瞪着丫鬟,“怎么了?你别想着摆脱本妃,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还有这件事不能走漏任何风声,否则你的家人,本妃不说你也应该知道。”
丫鬟瑟瑟发抖,她跪下磕头,“奴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