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顺着原路快速回到了地面上,胖子在洞口来回踱步,又是搓手又是跺脚,看来是等得烦躁不安了。一见我们俩上来,立马一副盼得亲人归的表情快步迎上来。
“我说天真啊,你俩不地道啊,胖爷我真的等得花儿也谢了,我一看那全是虫子我着急啊,想下去帮你们啊,但这狗得有人看啊,急得我啊,我都没办法我都和小满哥聊了俩小时天儿了,我小时候穿开裆裤那时候的事儿都快说完了,最后他都不乐意搭理我,自己转身走了,我一看,你俩这还没上来呢。”
我懒得理他的贫嘴,把刚才的情况和他说了一遍,胖子听的大惊失色,一边为我们俩后怕一边惋惜刚才没一块下去,仔细把我们两个一瞧,问道:“天真你这脸怎么了?”。
我拿出手机前置摄像头一照,刚才在下面心情太紧张无暇顾及,现在一看,额头上出了一片红疹,再往手上一瞧,也是同样的一片红疹。
小哥上前抓住我的手仔细看了看说:“是刚才马陆的毒气,对皮肤有刺激。”
我点点头,没当回事,继续问闷油瓶:“刚才那个地方你发现什么了吗?”
闷油瓶点点头:“也只是猜测。”他拿出手机打开了地图:“这条山脉过去是一座叫苦笋林尖的峰,传说是仙山。这下面也许是有人在地下修炼,每修炼一个周期就褪下一层皮,然后往前行几里,一直修炼到进了那山就能得道成仙。”
“所以咱们刚才看到的是修炼的地下驿站?每褪一次皮那个修炼的人就往前走一段,继续修炼,就跟朝圣的时候走一步磕一个头一个道理?”
小哥点点头:“应该是。如果没猜错,这种驿站可能总共有九九八十一个。”
“呵,修炼到最后就九九归真了啊,就进山成了神仙了。”胖子听完也来了兴致。
听完小哥的话我也猜到了个大概,修炼的人无论是谁,无论现在是死是活,这人蜕不会是假的,我们总共看到了三具人蜕,那此人至少也活了上百年,所以底下这个墓肯定也和长生的秘密有关,甚至和玉佣还有西王母国的陨石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兴许也和小哥的身世有什么关联。
“但是现在咱们什么装备都没带,刚才那是命大,正好那马陆精和蛇干上了,不然也是九死一生。”
“什么啊,要是你们徒手刚那条蛇,应该是十死不生吧。哎,小哥我可不是说你身手不行啊。”胖子挤兑完我之后也一块挤兑了,赶紧找补回来。
我叹了一口气说:“总而言之,咱们只能先回去,这事儿得从长计议。”
胖子和小哥都点头表示同意,我们招呼了狗子们,下山回家。到家之后胖子给我脸上和手上的红疹处上了药,稍微有点痒和刺痛,但也无大碍。忙完之后我赶紧打开电脑查了查相关的资料。
能查到的多是民间传说,无科学依据可查,但是从后山上去确实直通这附近的“第一高峰”,就是闷油瓶所说的苦笋林尖。这山不算有名,但是有几处让我特别在意,这山高1666米,被认为是大吉大利之数,闽南地区的民众有到此山收集香火的风俗,第二是山巅上有一座五显神庙,据说有千年历史,去年才被善男信女们出资修成了一个“五显大帝宫殿”,三是“登上苦笋林尖,凡人也能修仙”的传说,第四则是九江也从这个区域发源,依山傍水常常是风水不凡之相。这些特征似乎都指向了“此地不同寻常”的结论,确实有必要好好探访一下。
我把查到的消息和两人一说,胖子顿时坐不住了,摩拳擦掌就要再来个重操旧业,我没好气地泼他冷水:“人家在底下修炼要成仙呢,没有明器给你摸。”
“谁说胖爷我境界那么低就盯着明器啊,钱花不完能带进棺材里吗?胖爷我就想看看怎么长生不老不行吗,说不定我也来个得道成仙呢。”
这句话槽点太多,我一时间都不知该先吐槽哪个:“没花完的钱要是带不进棺材那世界上就没有倒斗这个行当了。你的祖辈已经得道成仙了,天蓬元帅的职位不知道能不能世袭。”
要说私心,其实也不是没有,说到长生不老,凡人有哪个能不心动,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境界高深看破红尘,人活一世只是浩瀚宇宙中的一粒尘埃,历史长河间的一瞬光影,人经常会犯的错就是把自己看的太重要,做什么事都太想“有为”,其实世事的变迁又岂是一人之力可以改变的?所以我从不期望长生不老,活过了,明白了世间这些个事就足够了,何必紧紧抓着不放呢,可是现在似乎不同了,令人惋惜的是看穿一切的小三爷我也开始觉得能长生是一件好事。也许是因为有了闷油瓶之后,我总是悲天悯人地想,我和胖子死了之后闷油瓶怎么办,他那冷漠绝尘的性格是不是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挚爱的人死去的绝望逐渐累积而成的?那我们死后他岂不是会变得更加孤僻更加冷漠?由此我也开始对长生有了渴望,如果我和胖子都能长生,我们三个一直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也挺好的。所以如果能找出人蜕背后的秘密,也能没事褪一层皮就多活几十年,真是求之不得。
这样想来,我下定了决心,回头对胖子和小哥说:“准备家伙,后天咱们再去探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