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娅古蒂抬起手，一杯热巧克力就浮现在向山面前：“双倍奶，一点五倍的糖，我记得你应该是偏甜口的。”/p
“啊，谢谢。”向山抬起手，接过了那一杯热巧克力。/p
不是用机械的手臂，而是用ar建模的手臂。这种感觉，就仿佛是“灵魂出窍”一样，半透明的手臂从身体里直接伸了出来。/p
在手掌与杯子产生碰撞检测的时候，虚拟的触觉信号就已经出现。向山感觉到了杯子的温度、形状与质量，仿佛这个建模真的存在一样。与此同时，预先记录的嗅觉信息也释放到了相关的神经网络之中，让他感觉到气味的信息。他感觉自己仿佛还有个嘴——“口腔”的触觉信号也同时模拟完成了。/p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哪怕刨除苏醒之后所有记忆，只以最初那個向山的记忆来看，他也有五十年没有像这样简单的喝一点东西了。/p
向山喝下小半杯热巧克力。他仿佛感觉到血脉舒张，循环加快。同时，模拟“血糖升高”的信号也已经发出，控制大脑产生“愉悦”的情绪。与此同时，更多与“甜味”有关的美好回忆被人工手段唤起，产生一系列连锁反应。/p
虚拟的热巧克力喝进虚拟的嘴里，最终产生了真实的生理层面反应。/p
尼娅古蒂最终还是没带向山去手术室。/p
至于原因……/p
“我怕被打。”/p
这是尼娅古蒂的原话。/p
按照记录，这个向山以内力下达指令，摧毁了地球的卫星网络。就算他现在使用的义体不是战斗用义体，他内功依旧非常强大。/p
尼娅古蒂毫不怀疑，只要这家伙想的话，他完全可以用内力横扫整个地下基地。/p
而“抢在内功高手发威之前，用外功将之秒杀”……/p
别傻了。不可能的。那可是向山。/p
在同等水平义体的条件之下，没有人赢过向山——或许隼武功大成之后可以做到，但是隼也几乎没有与武神正面交锋过。/p
况且，在基地内部，绝大部分侠客使用的都是一样的义体。/p
在这种条件下，尼娅古蒂真不敢将情绪不对头的向山带到手术室去。/p
如果这个向山情绪不稳定……/p
对于这个基地，将是灭顶之灾。/p
于是，她转而将向山带到了陶恩海这里。/p
三个人各自捧着一个虚拟的纸杯，陶恩海与尼娅古蒂是虚拟速溶咖啡，而向山则是热巧克力。/p
尼娅古蒂的虚拟建模就靠在枪扇，看着向山，问道：“好点了没？”/p
向山点了点头。/p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p
向山陡然一惊。他突然意识到，圣主记忆对他的影响可能比想象中还要深。/p
他没有直接将六龙教的情报拿出来，与尼娅古蒂、陶恩海分享。/p
虽然上岸之后，他连上网络的第一件事，就是公开了大量六龙教情报，将之放在公开的网络社区里面，没有任何隐瞒的想法。/p
但是他之前交换情报的时候，提到了海下的奥拉·弗里曼，却没有提这件事。/p
他没有提起“圣主”的事情。/p
向山在主观上并没有“为六龙教隐瞒”的想法。他本质上是厌恶“亲相隐”的lún_lǐ的。但是，他刚才的想法是……/p
“厉鬼”嬉笑：【潜意识里不想说这件事？还是说，害怕别人知道“圣主向山”之后，看低你一眼？】/p
向山说道：“我……呃，怎么说呢，我现在可能有点认知障碍的症状。”/p
陶恩海问道：“内功走火入魔的症状？哪一种啊？是看什么都仿佛文字？还是……”】/p
向山摇头：“心因性的。我猜。我在海底，遇到了另一个向山……”/p
向山他将六龙教、圣主与言叶、梦颖的事情都说了一遍。/p
然后，他才自嘲道：“为了尽可能全面的了解真相，了解敌人，所以我才选择去直接阅读圣主的记忆——以往我阅读他人记忆的时候，几乎不会出现这种状况的。但现在看来，这玩意对我的影响，比我预估得严重太多。亏我还自信说什么，‘连自己的阴暗面都不敢面对，又怎么面对众生’云云……”/p
他又吸了一口热巧克力。由于这是虚拟的建模，所以不管喝多少，杯子都不会空。杯子里的热巧克力，在低于一半的时候，会以流失的速率进行补充。/p
甚至向山会有食道的触觉乃至胃部的触感。/p
他叹了口气，然后看着另外两人：“啊，你们怎么不说话？”/p
陶恩海与尼娅古蒂此时此刻完全愣住了。/p
尼娅古蒂猛烈摇晃脑袋，双手举到脑袋两边：“你说……你说什么啊？这信息量太大了。这……这……”/p
陶恩海则叹了口气：“还真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p
“哪个部分难以接受？”/p
“每一个。”陶恩海如此说道。/p
向山唯有苦笑。/p
“不过……虽然是意料之外，但确实是情理之中。”尼娅古蒂感慨道：“出现一个邪恶的向山，属实是合情合理了。在最初的向山死后，光是你这样，在我们看来与母本一模一样的个体，都出了十一个。这十一个，每一个都有所差别。那么，出现一个邪恶的向山，也只是时间问题。”新/p
“邪恶……吗。”向山感慨万千，“其实依照人类的本性，那个我才是更符合道德的吧。他所拥有的，是具有神圣性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