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里亮着昏黄的灯光。
剑心和巴坐在饭桌边上吃着他们的晚餐。
晚餐很简单,主食是一条秋刀鱼。
“对不起。”
雪代巴忽然轻声说了一句道歉的话。
绯村剑心停下筷子,满是困惑地望向低头看着食物的巴。
“没有伴菜的萝卜。”雪代巴轻声解释道。
“别在意,我无所谓。”
绯村剑心以为雪代巴是在意他的想法,于是赶紧出声回答。
雪代巴望着手中的碗,脸上有些惆怅。
“可是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似的。”
晚餐后。
雪代巴在收拾着餐具。
剑心待在一旁,玩着从小荻屋里带过来的陀螺。
“我们不如种点东西吧。”
“诶”
雪代巴楞在了原地。
剑心淡淡笑道:“能不能种萝卜我不知道,不过一定能种点什么,小时候我经常帮家里忙,应该没问题的。”
就是这样的剑心。
放下刀,不再杀人后的剑心。
他所说过的话,所做的事情,总是如此触动人心。
“这样啊”
雪代巴望着蹲在墙角的少年,轻声自语。
窗外,月光如水。
即便是生活在田园里,绯村剑心依然改不掉他抱剑入睡的习惯。
雪代巴对此早已是习以为常,她借助蜡烛上发出的微弱灯光,书写着日记。
突然,她停下笔,沉默少许。
只要在这样安静的夜里。
她的情绪就会像野草一般丛生。
雪代巴什么也不敢想,也不敢继续再想下去。
生活在这里的剑心,除了还保持着抱剑入睡的习惯外,和以前她所认识的剑心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放下刀的他,实在是太温柔了。
雪代巴从抽屉里取出梳妆镜。
打开后,镜子上映衬着她清丽的脸庞。
她用手指轻轻在左脸颊上划了下来,一如那个睡熟中男人脸上的刀痕一样。
原本就不堪一击的心灵,到此刻更加茫然无助。
时间一天天流逝。
剑心按照自己说过的话,开始在门口开垦出一片土地出来。
以前和师父比古清十郎在山上生活时,他做过很多次类似的事情,即便这么些年来,虽然技艺有些生疏,但还是不成问题。
一天午后。
剑心和巴在门前新开辟的田里劳作着。
“哟,真勤劳啊”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来,药师打扮的饭冢从山道缓缓向两人走来。
农舍内。
穿着农活时还未换下的衣服,雪代巴为远道而来的客人沏上茶。
饭冢仔细打量了一遍两人的打扮,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惊叹声。
剑心立马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饭冢用着半是感慨的语气说道:“不管怎么看,你们都像是一对真正的夫妻嘛。”
雪代巴没有回话。
只是起身,朝门外走去。
“我去把剩下的菜苗种完。”
饭冢这才恍然道:“啊嘞我说错了什么吗”
剑心没有心思和饭冢在这些话题上谈论下去。
“没有,话说回来”
“嗯。”
饭冢立马换了个脸色,表情严肃。
他抖了抖烟枪,切回正题。
“情况不妙,现在「马关战争」还在继续,藩内就开始肃清「正义派」了。”
什么是「正义派」其实就是指的是长州藩内那些举着倒幕旗帜的派系。
而这里的「马关战争」则指的是长州藩封锁马关海峡,并炮击航行中的美法商船所引发的一系列战争。
其最终结果自然是以长州藩势力大败告终。
经此一战后,长州藩也认识到了西方坚船利炮的厉害之处,积极寻求着改变之法。
「马关战争」持续时间不长,但恰好中间夹杂了一个池田屋事件,在池田屋事件后的长州藩大为疯狂。
部分人认为这是「正义派」所引来的恶果,所以才发生了饭冢嘴里的事情。
“肃清”
听着这个词语,绯村剑心喃喃自语。
将屠刀举向与之共事的同伴,这样的事情,他实在难以接受。
饭冢只是解释道:“藩内的「保守派」由于想讨好幕府,于是陆续逼迫着「正义派」的人切腹自尽。现在,几乎每天都有人切腹自尽。”
“惨不忍睹啊。”
饭冢说着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继续说道:“但是也因此,才避过幕府讨伐长洲这一劫,不过保守和正义两派都已经元气大伤,但事情不会就此结束吧。”
说到这里。
饭冢轻轻推开窗户,望着田里正在耕作的雪代巴,眼神里泛着莫名的光芒。
“现在,我们正努力营救高杉出狱,如此一来,奇兵队就能发挥作用,秋天近了,或许即将爆发战争。”
听到高杉晋助的名字,剑心不由得地开始担忧起另外一人。
“桂先生呢”
“上次之后,就完全失去音讯。”
饭冢背对着剑心,瞳孔中满是令人忌讳莫深的神色。
“藩内的人暗地里骂他是逃跑小五郎。”
“怎么会”
剑心不可置信地回答。
饭冢脸上浮现出一抹看透乱世的漠然,他轻言阻止了剑心的话语:“人就是那样子的啊。”
说罢,他又把自己不经意显露出来的情绪隐藏下来,换了个轻松的语调。
“总之,我们现在也只能等下去。”
饭冢从身上取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