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弦道:“舍妹一直想亲自来感谢大人的救命之恩,刚好又说听张大人又受了伤,我便携舍妹前来,一为感谢,二为探望!”
他挥了挥手,盛云遥走上两步,双手交合,躬身行礼道:“公子当日救命之恩,云遥不胜感激!”
张十七连忙“挣扎”着起床:“盛小姐万万不可如何多礼,真要算起来的话,不是你该谢我的救命之恩,而是我该向你道歉才对,当日里我为了救你,态度恶劣,这个动作也不太合适,还望盛小姐莫怪!”
盛云遥脸上又是一红:“公子那里的话,当日是云遥脾气执拗,不识大局,差点连累公子也葬身火海。
公子在救我的过程中,始终将我搂在怀里,我听到好几下东西砸到你身上的声音,还看到你出来的时候,身上有很多地方都被烧着了,可是我浑身上下却连一个头发都没有伤着,公子对我的照顾真正是无微不至。
你把我救出以后,又用布将我紧紧盖住,让我免于抛头露面,所以公子不光救了我性命,也救了我名声,这样的大恩大德,我怎么还敢怪公子?”
张十七摇头道:“我都说了,救人是我职责所在,这个真不用感谢的,当时的情形,不管是谁有危险,我都不会相救的!”
盛云遥认真地道:“对你而言,只是救了一人,对我而言,你却是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如此大恩,怎可不谢!”
张十七哭笑不得:“好吧,好吧,那个行吧,那今天你算是跟我道过谢了,我也跟你道过歉了,我们这就算是两清了,以后大家不要再谢来谢去的了。”
铁弦在一旁道:“舍妹自小就特别认真,事事都爱争个对错,张大人莫怪!”
张十七只好道:“这说明盛小姐知书达礼,极有家教,若是寻常人家女子的话,如盛小姐这样的年龄,又能说出什么道理来?就算能说出来,怕是只有强辞夺理罢了!”
他这句话一夸,盛云遥的脸上又是一红:“多谢公子赏识,父亲总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只有公子这样的英雄才会觉得女子读书是好事。”
张十七连连点头,指着徐辉祖道:“读书当然是好事,我就是读书不够,就连一份报告也要我的王师爷代写,叔叔前几日刚刚教育我,一定要静下心来,好好学一学文章,不然以后要被人笑话的。”
徐辉祖在一旁解释道:“这件事不能怪十七,而是应该怪我,没有让十七进师塾,不然以十七的聪明,定能做些锦秀文章出来。”
铁弦摆手道:“会写文章,是小道,一个人的风骨,才是大道!
宋代的柳永,留下无数的绝唱,可是这个人整天眠花宿柳,靠那些诗词从烟花女子那儿骗钱度日,这样的人,就算文章写的可以考取状元,最终不过是蛀虫罢了。
而张大人这样的,虽然不善写文章,但他所做的事,便是绝唱,朝中的官员如果从从都能如张大人一样正气凛然,我大明朝又何必杀那么多贪官?”
徐辉祖呵呵一笑:“铁大人,咱们今天还是拉拉家常,不要妄议朝政了!”
铁弦一愣,连忙道:“是是是,徐大人教育的是,下官一时感慨,实在是失礼了!”
徐辉祖摆了摆手:“铁大人,我们一见如故,不要分什么上下,否则便是见外了!”
铁弦道:“是!多谢徐大人抬举!”
他对徐辉祖道:“徐大人,我还有些事想跟两位大人商量,能否暂时给舍妹找个地方坐坐?”
徐辉祖道:“这个当然有,隔壁就是佣人房间,盛小姐不嫌弃的话,可以先去那里稍坐片刻。”
盛云遥走后,铁弦问张十七道:“张大人,觉得舍妹如何?”
张十七一愣,铁弦让盛云遥走开,他还以为铁弦会跟他们商量什么紧要的事,没想到却还是这样扯闲篇,他看了一眼徐辉祖,徐辉祖眼中也是满满的不解。
他只好道:“盛小姐知书达礼,国色天香,不愧是大家闺秀!”
铁弦合掌大笑:“那实在太好了,我刚才还在担心舍妹刁蛮任性,合不了张大人的意,现在有张大人的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
张十七和徐辉祖对视了一眼,都是一头雾水。
铁弦对徐辉祖作了一揖,然后道:“徐大人,我听说张大人自小父母双亡,一直在徐府长大?”
徐辉祖道:“正是,十七虽然姓张,可却是我徐府子弟,有什么事尽可以跟我这个叔叔说。”
铁弦合掌道:“甚好,甚好,徐大人,刚才舍妹云遥大人已经见过了,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但至少可以算得上小家碧玉,花容玉貌,我舅父大人,即将出任山东学政,盛家与徐家相比,当然是不足挂齿,但也算书香门第。
前几日,我听说张大人尚未娶亲,刚才又见张大人对舍妹如此欣赏,所以想来做个媒,把舍妹许配给张大人可好?”
徐辉祖愣了愣,终于明白了铁弦带着盛云遥过来的真正目的,感谢是假,说亲是真。
这盛云遥居然是盛庸之女,还是铁弦的表妹,而盛庸和铁弦,都是大明朝立国以后才培养出来的人才,而且属于以文起家的新人,徐家的势力一向在部队之中,能笼络到这样的势力,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而且,在徐辉祖的心里,张十七虽然是徐家人,但其实只是佣仆出事,能娶到盛云遥这样的官家小姐,已经算走运了。
虽然张十七的心里只有林若初,但徐辉祖知道以林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