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忆泽知道言不之要问什么,只温柔的笑笑道:“行医者,望闻问切,这望,是第一步,在下已经看过姑娘了。”
就这么看一眼,便能知道她身体有疾,还能准确抓药?
言不之眨眨眼,对“神医”二字有了新的认识。
细细想起来她那治愈术,似乎也只对外伤特别有效,对于痛经这种“内伤”,完全束手无策,不然她也不会吃那么多苦,遭那么多罪了不是?
眼看着言不之发愣,应寒歌上前一步接过药包,开口道:“大师兄,就算你不能治,你好歹给一副滋补的药,让他多活几日?他可一个多月没醒来了,光靠人参吊着一口气呢。”
白忆泽的视线从言不之脸上转移到罗将军脸上,片刻后开口道:“往生阁的毒,还是去找往生阁比较好。解铃还须系铃人。”
言不之一听这话连忙追问道:“白大夫知道往生阁在何处?”
白忆泽没有回答言不之的话,而是看向应寒歌,那表情分明就在说“你不是知道?”
言不之也看向应寒歌,心想难道应寒歌有事瞒着她?
应寒歌撇撇嘴道:“我是知道往生阁的据点,可往生阁不会拿出解药的,他们这次要杀的是叶无铭,奔着的就是杀人灭口去的,又怎么会为了银子放人一马呢。”
白忆泽有几分意外,转头看向言不之,似乎没想到言不之会和叶无铭产生瓜葛。
听应寒歌这么说,言不之的心一点点沉到谷底,不仅仅为了眼下的罗将军担心,也为惹上往生阁的叶无铭担忧。
言不之转身看向白忆泽,开口道:“白大夫,既然你师门有规矩,那我就不为难你了。”
应寒歌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想到言不之就这么放弃了。
白忆泽倒是始终面带着温和的笑意,似乎无论旁人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影响他的行动和决定。
就在应寒歌以为言不之要离开的时候,却看到言不之走向罗将军,拔出了罗将军随身的匕首。
应寒歌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丫头不会想以死相逼吧?他大师兄可不吃这一套。
“小言言,你……”
不等应寒歌把劝慰的话说出来,就见到言不之手起刀落划破的罗将军的手腕,这是要干嘛啊!?
应寒歌一个箭步冲上前,直接卸了言不之手上的道,开口怒声道:“你这是干什么?就算我大师兄不能救,你也不至于以人命相逼迫吧?”
应寒歌以为言不之要给白忆泽用道德绑架的手段。
可言不之却没有理会他,而是拿起罗将军的手,直接对着那手腕咬了下去,一口淬了毒的鲜血,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被言不之咽了进去。
此番举动让应寒歌和白忆泽都僵在了原地。
因为二人明白了言不之的意图。
言不之喝下一口罗将军的血之后,便从腰间扯出帕子给罗将军包扎,还不等她包好,那边回过神的应寒歌就猛地扣住她的双肩,怒声道:“言不之!你疯了吗?!”
她竟然为了让白忆泽出手解毒,以身试毒。
言不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没心没肺的笑道:“我十五岁,是女子,容貌尚可,应该符合白大夫的救人要求了吧?”
话音落下,言不之转头看向白忆泽。
白忆泽脸上平静的笑容终于在一刻被打破了,他还从没想到,有人会用这种自残的方法让他救人。
她的行为近乎于粗暴,甚至毫无理智。
可她却既没有牺牲罗将军,也没有为难应寒歌,更加没有强迫他打破规矩。
她只是用了一个巧妙的心思,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换言之,她对旁人都好,偏偏对自己不好。
白忆泽不得不承认,他开始对眼前这个说话稀里糊涂的漂亮姑娘,产生了很好的印象。
“来!”白忆泽一边柔声唤言不之,一边走回自己的桌案后面坐下,俨然就是要给言不之诊脉。
言不之心中一喜,立刻推开了应寒歌,三步并作两步走向白忆泽。
应寒歌站在原地,看着她欢脱的背影,心里有几分不是滋味,这丫头,怎么能这么不要命,为了一个同僚而已,至于豁出去自己的性命么?她就不想想,万一白忆泽不能解毒怎么办?
应寒歌转头看向依旧昏迷不醒的罗将军,心中竟是隐隐有几分羡慕。
若是有一个人也愿意为他这般牺牲,他……
应寒歌闭了闭眼,不想让自己再去胡思乱想,只默默捡起了言不之的手帕,给罗将军将那伤口包好了。
……
言不之喝了一口毒血,却没有感觉太多的异常,忍不住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中毒,要不要再多喝点。
而给她搭脉的白忆泽就好像能洞察人心一般,柔声道:“言姑娘莫要再如此冲动,你已经中毒了,只是这种毒,对于武功越高的人来说,毒性越强,这是一种压制真气,蚕食内功的毒,言姑娘不曾习武,所以暂时没有伤害,可毒素留在体内,终究不好。”
言不之眼睛一亮连忙开口问道:“白大夫可以解毒?”
白忆泽猜到了言不之的想法,忍不住有些好笑道:“你想让我多给你一份解药?”
言不之眼睛亮亮的,看着白忆泽连连点头,那满脸希冀的模样竟是让白忆泽不忍拒绝。
因为他行医的古怪规矩,所以他见过很多漂亮姑娘,但是像言不之这么好看,又没有大家闺秀骄矜之气的真是少之又少。
言不之就像那万紫千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