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宝,谁喊你了。”二毛忽然听到山里隐隐有喊声传来。
“嗯?嗯?”贵宝头都没回,还在盯着那糕,眼见着夏夏一块块给分开装到油纸里,然后就看不见了。
唉。
江澄正想踢一腿贵宝,被大毛拦下了,拎着一块到院门口听了仔细,果然是有人在喊贵宝。
“贵宝,你得回家了,你姐喊你了。”江澄跑回灶屋就拖住还在巴巴看着油纸包的人往外去。
“再等一等呀,我还没跟婶婶说话的。哎哟,铁蛋!痛!我要跟婶婶说话的。”贵宝左扭右扭不肯配合。
“夏夏听不见啊!”江澄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我不管,我就是要说的,婶婶肯定知道的,”得以逃脱的贵宝又溜回了灶屋,拉着冯时夏的手好一通表白。
“婶婶,你做的饭好好吃啊!我第一次吃,可是我知道你做的就是最好吃的。肉肉好香好香,我从来没吃过那么香的,还有好多菜我都好喜欢。饼子也好吃,特别特别好吃!反正,你做的全部我都喜欢,我肯定做梦都不会忘记的,会天天想的。我太开心了,婶婶,今天是我最最开心的一天,我以后要天天来你家玩。唉,要是你是我的娘就好了呀~”
“贵宝,我和夏夏没有天天在家的。”于元憋着憋着,听到“娘”这个字就不忍了,直接上去硬性将两人的手分开,自己当了**连接人。
冯时夏失笑,但这场景她也熟悉了,联想刚刚“学委”的模样,好像小胖墩该回家了。
不过,她还有东西没准备呢。
她让小家伙牵住人再等一等。现在没时间往山上去了,她便到屋后荒地里割了好些藤条回来,又到堂屋手快地编了一个新花环。
这些花都是他们几个孩子采回来的,本就该分出去。这里的男孩子好像都挺喜欢花的,小胖墩应该不例外,上回已经给他带过一回,至少是不讨厌。
意外地得到一个他眼馋很久的东西,贵宝欢喜得白眼直翻,因为他一直想看清自己戴上花是什么样子的。
于元快撑不住一直后仰的人了,只好拉大毛过来帮忙,想想夏夏怎么看头上的伤,他便将水盆拖到门口比较亮堂的地方,指导贵宝怎么照。
“哇!我太好看了,是不是,阿元?”贵宝完全不懂什么是含蓄。
“好看。”于元对这一问句毫无异议,戴花的人都好看。
江澄虽然也没觉得不好看,但贵宝这厚脸皮的样子他真的快忍不下去了:“你阿姐喊好久了,你快点回去吧。”
“贵宝,你赶紧回家吧。别忘了,什么都不能说哦,这里。”二毛再次叮嘱了,生怕跟上回一样,这货又说漏嘴了。
“我还没好呢,我爹肯定不打我的。我不会说的。”对于这点,贵宝还是很有把握的。
不过说起阿姐,他突然想起早上阿元他们说的,明天过节了啊……
“婶婶,我还想要两个这样的花,给我姐和我奶的,好不好?”
冯时夏对于小胖墩的要求可没什么为难的,她还怕这么好多花到时白白枯萎浪费了呢,再要一个花环有什么不行的。
只是,说起这孩子回家,她又想起下午脱下裤子那场景,打得那么厉害,回家真的没事吗?
她那会儿差点暴起,只是后来查看了小胖墩身上别处,除了白生生的肉再没看到伤痕才让自己忍下的。
但这孩子的父母肯定是脾气暴的,难道不是亲生的?
正常就算犯错了,给小孩子别的处罚方式多的是,没任何理由非要这样去暴打。哪怕只是屁股,都打到这般青紫的地步了,怎么可能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呢?
身体上的伤痛也许随着时间慢慢就痊愈了,可孩子心理上的阴影呢?
存在暴力的原生家庭对很多孩子来说都是致命的,成长后,那就是背负一辈子的枷锁,永远都难以忘记,更无法摆脱,甚至还会影响他以后的价值观。
这孩子,要是真如他表现得这般心大就好了……
最后,贵宝晕乎乎离开于元家的时候是满手满怀的。因为除了花,夏夏还给了他好多油纸包,他记得死死的,里头就有装那个糕那样的。还有一包小小的,阿元告诉他是药的,下午夏夏给他擦的那个。
他擦了夏夏给的药,肯定明日就会好的!如果明日不好,再擦一次,后日肯定就好了!
“姐——姐——大姐——”
江小凤在山上转了半天,倒是碰到好几拨娃子,却都没看到贵宝。特意找荣仔打听,本以为他也是于家的,肯定会清楚一些贵宝口中“阿元”的动向。结果,只得到了一个白眼,和对方气急败坏地嚷着什么“江澄、二毛、贵宝和小傻子玩,全部都马上会变傻子的”这类话。
被人当着面这样说自己亲弟弟,江小凤也着实不高兴。可她还是不习惯跟几岁的小孩子计较,转头便走开自己去寻了。
嗯,虽然都是于家的孩子,性子差得可太远了。她见到的阿元那个孩子,虽然看着比荣仔瘦小很多,但却乖巧懂事很多。
等她跟贵宝汇合的时候,被他身上戴的提的挂的给惊呆了。一问却怎么都得不到答案,只说是别人给的。
再三确认贵宝不是偷拿的,江小凤这一次决定相信贵宝。
只是,她在想是不是还是贵宝上回说的“婶婶”,可什么时候村里来了这么大方的一个婶娘呢?贵宝怎么又什么都不肯说呢?
贵宝得了三个花环,分给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