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自己一家子,吃不了好多。不过,这菜清爽,我多买一天的,明儿就懒得来买了。”
谁知一问价才知道菜是旁边王氏的。但不管买谁的,这菜还不是一样的么?而且能跟哑娘子摆一个摊位上的,估计也是一家子的亲戚,搞不好就是她婆婆嘞。
禁不住好奇,两人也就打听上了。
“婶子不是她家亲戚啊?那她还给你分半边摊子?”鹅蛋脸、梳了低矮发髻的蓝衫妇人追问。
“这娃子心肠好,我早起摊子占在后边老远了,她过来看到,就喊我一道来前头了。”王氏一五一十回了。
“这样啊,那哑娘子是挺善心的。来,婶子,这小白菜怎么卖啊?”蓝衫妇人赞同着点点头,拿起一颗还带点湿气的齐整小白菜问价。
“啊,小白菜啊,呃,3文钱两斤。”王氏没想到这俩人没买女娃的糖块,倒先来问菜了,顿了会,才迟疑着按女娃交代的价格说。
“昨日不还是1文一斤吗?你这有点贵啊……那萝卜呢?”蓝衫妇人皱皱眉。
“萝卜是1文一斤。”王氏赶紧着答话。
“这倒还正常,那油菜呢?”蓝衫妇人又指。
王氏头也没敢抬:“2文1斤。”
“人家那都1文一斤呢。啧,你这价也喊得太高了吧?红根菜和扁菜呢?”同行的另一位妇人开腔了,她梳着倾髻,身着黑色滚边的雪青衣裙,脸盘较宽,眼睛狭长。
“红根菜便宜得很,1文能称两斤。扁菜和小白菜一个价。你们要哪种尽管挑,都是早上直接去地里带过来的。”王氏听得俩人准备要得多,很是希望能做成这一回。
“我们倒是想选,可你这就不是实诚价,红根菜好些摊都是1文钱三四斤呢,扁菜别家也只卖1文一斤。我们刚问这么好些,你好些都贵上一两文一斤了。你要是按往常的价给,我们就选,你看咋样?”雪青衣裙的妇人很是勉强的样子。
王氏看俩人都是对菜价有意见,本想着要不降回去得了?下意识朝冯时夏那看去,却见对方微不可察地冲她在摇头:“对不住,我这价真不贵,没得少了。”
“这还不贵?!算了,走吧,去后头。”雪青衣裙的妇人拍拍蓝衫妇人的手臂。
蓝衫妇人往里头瞧了一眼,却犹豫着没太动步子:“我瞧着就这儿的菜好些。”
王氏本来都没抱希望了,听见这一句顿时重新燃起了精神。能有人看中她家的菜,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能不赶紧想办法把人留住嘛?
“这位娘子可太有眼光了,真不是婶子我自夸,我卖菜从来都是实诚得很,向来是挑拣最好的最齐整的来卖,样样鲜嫩水灵得很。你们说我的菜贵,其实一点都不贵,你们自己看过就知道人家那种卖得便宜半文钱的和我这种是不是能比的。”
王氏一口气就说了一大串,接着又拿起一颗小白菜,指向后边自己的畚箕,“你们瞧,我这小白菜完全不是人家那种烂虫叶的,一掐都能出水。外头一圈老叶和老根我都撇得干干净净的,全不拿那些个称给你们来骗斤两。你说,我这价哪里贵了来?”
蓝衫妇人本就觉得这儿的菜好,如此听王氏一解释,更是觉得这菜一点儿也不贵,样样又好又干净,能省自己不少事。当下她就决定不往里头去了,反正这的菜也齐,而且有两三种明显也是最低价的。
那所谓高的三四样,街面上有比这位婶子卖得更贵的,可完全都没这好,没这干净。
“我就在这买了,我觉得挺好的。里头那些你买回去还得理半天洗半天呢,那没撇的叶的菜确实占秤多了。”
雪青衣裙的妇人肯定是不想刻意还撇开同伴单独去买的,再来,这话确实也有道理,如此想想,竟真的差不多,所以,虽然心底还是有点梗着,却也留下挑菜了。
王氏乐呵呵地给俩人称菜,冯时夏便在一旁帮忙算账,刚称完就两人分别报了总价,一点不耽误时间。
俩妇人从来没这么快地算过钱,愣着对视了下各自又算了一遍自己买的几样菜,核实当真没错,才暗自心惊自个儿真的见识到了。
哑娘子真是个厉害的!
冯时夏一点也没介意对方的质疑,等她们算完,从大娘的葱堆里抓了几根,每人分了三四根葱塞俩人的菜篮里,白送的。
葱这种东西真的是特意去花钱买个一斤半斤,可能放烂了都用不完。可要是一点没有,做饭时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刚好能搭一点当天做饭用,就正正好。
来买菜的,就算自个儿家里种有葱的,别人不花钱送的,不管多少,人人都乐得领情占些便宜。
而且葱价说起来,一斤还挺贵的,得好几铜币。
这样送,合适又体面,亏不了什么还显大方。
下回人再走过你菜摊,一般都会过来再瞅一眼的。
这种卖菜方式在现代菜市场实在太常见了,可在这儿估计因为葱本身价格比大部分菜都贵,没人愿意这样搭着给。她不免也拿过来一用了。
王氏一下子就卖了十几二十斤菜,而且实际得的钱比往常自己没撇叶根时卖的还要多些,一下子高兴得不行。于是,冯时夏要干嘛她这会儿更是一点儿都没想阻止,等看到俩妇人因为得了两三根葱也乐得跟得了个宝贝似的,顿时更觉得女娃子是个特别会做买卖的。
蓝衫妇人临走前在冯时夏摊上也和芝麻糖,冯时夏送了三块花生芝麻味的试吃,挑了大的,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