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不懂得制茶的,只是凭借着想当然和一些模糊的字眼,觉着应是将里面的水分炒干了便是。茶叶里应也没有多余的添加剂,不用特意放些什么。
因着这些,冯时夏才有勇气去尝试看看,她本也不是非得制茶,只是刚好碰上了,废那么大劲茶叶也已经摘回来了,这下又说不玩了,那岂不是太亏?
记得炒茶得用铁锅,好像还得用手炒。前一个能办到,后一个冯时夏觉得自己很可能办不到,但还是想先试试看,如果不会把自己的手变成烤猪蹄,那她就用手炒。
示意小家伙将大灶膛的火起了,待锅内温度差不多热了,将茶叶倒了进去。因为俩人总共的采的茶叶才差不多1斤的样子,洒在大锅里显得特别可怜,这咋能伸手下去,一碰就到锅底了,一准烫出泡。
冯时夏深深为那些炒茶手艺人掬了一把辛酸泪。
她只能用铁勺,没办法。
速速将锅里的茶叶翻了翻,慢慢一些青草气味就散发开来。
于元看着冯时夏把上午采的树叶又拿来炒了,难不成这树叶炒了就很好吃了?有点期待。
冯时夏看着锅里的黄绿色嫩叶眼见着就变深了,翻拌的速度更快了。但她有点纳闷,茶叶都是缩成卷曲的一根根的或是一粒粒的,她以为是水分蒸发后会自然就卷缩了的。
亲自试过后才发现并不是这样,光翻炒烘干,它们并不会主动蜷缩。看来还是有什么工艺才对。
但这倒不是重点,只要自己制的茶能泡出茶香来,那就算成功了,也不是拿来卖的,卷不卷的也没有什么紧要。
过得一会,冯时夏觉得有些茶叶得要焦了,赶紧让小家伙把火势降下来,挑出一些来看,用手捻了捻,发现里面还是不够干的。
不过这倒让她发现,这种半干的时候正好能捻出形状来,思索了一下,觉得如果自己动手这时候一根根捻的话,那也一样能让他们卷起来。只是她不觉得这是制茶的正确手法,那么多茶叶真要一根根捻的话,得制到天荒地老。
她自己也不打算这么做,这一点等她捻起来,估计也得半夜了。
继续慢慢翻炒着,屋子里除了锅铲的碰撞声别无其他,冯时夏觉得有些困了,屋外正当空的半圆月亮也听着那“铿铛”声表示认同,懒洋洋地半躺在繁星里。
要是喝些茶水就好了,对,茶呢,自己正炒着茶呢,冯时夏从胡思乱想中又清明回来,用眼神跟小家伙打招呼,用嘴努努旁边的晾着生姜水的壶。
小家伙得令了迅速给冯时夏倒了大半碗水过来,自己也跟着喝了小半碗,他已经很习惯跟着冯时夏喝这些味道奇奇怪怪的水了。
锅内的茶叶都变成青绿色,冯时夏觉得估计还得好一会,俩人又开始了语言学习,冯时夏对这种学习进度还是非常不满意的,光这些名词,自己都还未熟悉,更别说一些形容词、代词、连词之类的。真的是一句话都还没学会,除了能听懂俩小孩的名字。
知道自己急也没有办法,但她就是忍不住想叹气。
得又过了一小时才好,除了偶尔去添点柴,用不上大火了,就不让小家伙在灶膛蹲了,白天才洗了澡,没得烤得一身又汗涔涔的。
这时锅里的茶叶已经是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枯黄中带点黑,连叶子的形状都没有了,更别说成卷曲的细条或者茶叶粒了。成了碎叶片和一些碎渣。
冯时夏看着锅底的这点东西,有点想哭,这就是自己采了一上午,晒了一下午,炒了一个多小时的玩意?
她都无颜面对身旁从开始就盯着炒锅的期待小眼神。
但,无论卖相怎么样,茶只要还是茶,那就行了。冯时夏拼命安慰自己,用砂罐重新烧了点开水,盛出那也就半碗的干叶,闻了闻,还是没啥味道。
捻出一小撮,冲了小半碗茶,冯时夏的心怦怦跳。
阿元也凑过头来巴巴盯着,他倒是没想到,冯时夏炒了半天的树叶还是要泡水的,这次会甜甜的吗?
碗里澄澈的水是开始析出一些淡黄的颜色来,但没有茶汤那样的浓,又闻了闻,隐隐有一些味道出来,但又不像茶的香。
可能时间还不够,冯时夏想。
在等着这一泡茶水的时间,她把屋子里其他的东西都收归好,姜水倒进砂罐里,又掺上些水用余火温着洗漱。
冯时夏自己在灶膛前坐下,将灶口四周的细碎枝叶都清理了番,低头看到脚上的绣鞋还没洗呢,明天得出门,今晚必须擦洗烘干了。
而后走到院里将不再滴水的衣裳、鞋连同架子都搬进屋里,虽然明天是晴天,但清晨应有露水,还是得收进来。
小家伙也跟着冲进院子里,指着天空的明月和一闪一闪的星星跟冯时夏“聊”着,冯时夏也耐着性子站在一旁“嗯嗯啊啊”地应和着。
俩人观赏了一番夜景,等茶水温度差不多了,才回去厨房。
冯时夏捧宝贝似的托起那小半碗茶水,汤色果然浓了些,但仍旧没有茶叶泡出来的那般清绿或杏黄色。再次闻了闻,还是若有若无的,但是是草木味。
她倒是有些不信了,这般试了,竟会一点都不对?
轻轻抿了一口,还来不及吐,那一点点苦涩就漫开在口腔里了,这哪是茶?哪能喝?根本连拿来漱口都不行。
原来制茶这般地难,难怪没有人自己制。冯时夏长吁一口气。
正欲将这杯“茶水”倒掉,衣袖被拽了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