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宁往家走,颇有些心事重重,等走到家门口,忽然意识到,家里似乎有人。
他用虚空视觉透视观察,屋里坐在沙发上的人形轮廓,这种体态有种熟悉的感觉。似乎,是他的父亲边泽。
边宁犹豫着,开了门,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果然是边泽。
“爸,你怎么来了?”
边泽严肃的脸上似乎笑了一下,“来看看你,你妈放心不下。”
“你不是还要工作的吗?”
“用年假请的。”边泽在面对儿子时,说话总是惜字如金,乃至常常显得有些笨拙,但会时刻露出温和的笑意,“来坐,饭吃了吗?”
“吃过了。”
“哦。”边泽迟疑了一下,起身往厨房走,“那我把菜给你装冰箱里,明天热一热还能吃。”
“什么菜啊。”边宁放松地上前,跟在父亲身后,就像小时候那样。说起来,已经好久没见过面了,原本暑假该回家的,但因为集训和比赛的事情耽搁,一直没能成行,虽说常常用视频聊天,可现代的通信技术也并不能稍减轻亲人之间的相思之苦。
“你妈给你做好的,我用饭盒装的,本来想你这么晚要是没吃饭可以吃一点。”
如果是母亲在这里,边宁会更开心的,不是说父亲不好,只是两个男人相处总是比较沉默些。
边泽也有些无所适从,他仔细地把饭盒盖上,装入冰箱的冷藏室,把盛出来的米饭倒回锅里,洗好碗筷放入柜子。井井有条,在这个过程里他一直欲言又止,边宁帮着把饭桌折起来收好。
忙完了,手头没事可做的时候,就该说些什么活跃气氛,边泽上下打量儿子,露出一个含蓄的笑容,“长高了。也结实了很多。”
边宁只是嘿嘿地笑了笑。
“作业做了吗?”
“还没。”
“那你写作业吧,我在客厅坐一会儿。”
边宁返回卧室,接收作业的电子档,隔着一扇门,他知道父亲正坐在沙发上。边泽的手机铃声响了,是妻子打来的视频通话。
边宁可以隐约听到他们的轻声对话。
“……儿子呢。”
“写作业呢……”
“他没事吧?”
“没事的,放心。”
“……今天你就留在儿子那儿得了,明天早上……”
写了会儿作业,边泽敲门,边宁急忙起身开门。父亲站在门外,举着手机,“你妈要看看你。”
边宁有种做错事的局促,他不敢对父母说,自己现在欠了黑岛公司六百万违约金,而且也确实没有必要让他们徒增担心。等边宁那天把这件事风轻云淡地解决了之后,再不经意地提一句,引来父母的惊呼和赞赏,那才是边宁想看到的。报喜不报忧,从来都是这样。
于是他是笑眯眯地和母亲打招呼的,对今天发生的坏事绝口不提,只是说是自己几个同学创办的网络自媒体被黑岛公司看上了,这次过去是和很重要的人一起吃了个饭。
郁姝宁哇了一声,半是开心半是疑惑,“真的有这么厉害吗?对了,你创的这个频道叫什么呀,我去看看。”
边宁顿时着急,这让爸妈看到偶戏师的样子就说不清了,“哎呀,没什么的。”
“什么没什么,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给妈妈看的。等一下,你们不会在做什么不正规的事情吧?”
边宁满头大汗,“不是不是,”这时候门边的边泽也是死亡凝视,搞得他头皮发麻,“绝对是很正常,很正规的东西。啊呀,说不明白,就是年轻人的东西嘛,我怕你接受不了,还是别看了。”
他这句话一说,郁姝宁不觉惊滞了一下,转眼又笑骂他人小鬼大。
边宁自觉失语,不由得露出一些失落的情态,郁姝宁直接就问,“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没有啊。”
“真的没有吗?”郁姝宁叹了一口气,“有事就说,钱不够了吗?”
“钱够的。”边宁说了今晚最违心的一句话,母亲问的当然是零花钱够不够,而对边宁这种大破产阶级,区区零花钱,自己拿着买点吃的就得了。
一番絮叨,最后边宁以要写作业为由,总算是让郁姝宁停下絮叨,转手把手机交换给父亲边泽,让他们两口子聊去吧。
这边写着作业,手机上的消息却是接连不断的,同学老师都来嘘寒问暖,上次有这样情况是在边宁获得市级义体搏击赛冠军的时候。因为一次微电影的拍摄,同学们互相联系都更加紧密了很多。
边宁把自己赚钱的计划分享在四人学习小组里,张单立表示要陪边宁一起,反正他也是不愁学业的。
“有一个问题”张单立发送消息,“我还是公司的预备雇员,所以我不能以个人名义参加任何赛事”
“对”边宁也想到了,“每场比赛你都得和法务部报备,然后在宣发科领制服,不过我记得赢了之后还有额外的奖金吧”
“公司给你发消息了吗,什么时候解约”张单立问。
“没消息,估计快了,先看看我们能报名的比赛吧”边宁上网搜索,“小泉老师那边也发个消息吧”
由于未成年,报名是需要担保人的,小泉老师自然是答应,他自觉没有什么好教边宁,本也打算多带边宁参加赛事。在小泉老师看来,边宁未来的职业道路是很光明的,早早就有了自己的搏击风格,实力在青年一代里算是上游,欠缺的无非是更多的比赛经验。
只要带着边宁四处打比赛,高中三年就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