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山是有城中心的,在东南西北四区的交界,是联邦政府办公大楼的所在地。
从城中心到郊区,四边距离都是相近的,边宁正是打算在旧行政大楼上展开秘境。
行政大楼里日常只有不到百名联邦公务员驻守,无非是充当橡皮图章的用处,艰难地维持着联邦政府在鼓山最后的体面,大楼周围连小吃摊子都没几个,食堂也不开伙,一到夜里,这片地方冷清得连鬼都不乐意住。
乌派一行人很自在地走进了办公大楼。
门锁被撬开,监控被关闭。
他们甚至没有躲进秘境里。
这些来自五湖四海,有不同肤色,不同民族,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们,此时就在大楼中聚集。
黑岛安全部的武装车已经在路上了。
偶戏师领着大家去会议厅。
在烈火行动开始前,还有最后一场会议要开。
“同志们,就在今天,我们将要封锁这座城市,在明天太阳升起之前,这座城就会完全与外界隔绝,我们将在这座城里奋斗,可能是十年,可能是二十年,可能是三十年,我们要在这里建设乌托邦。”
大家一齐鼓掌,他们有着不同的面孔,不同的气质,但有相同的激动和热情,四百七十二人聚集在会议厅,掌声如此激烈,甚至大街上的路人们都听到。
大家好奇地看着夜晚都亮着灯的办公大楼,这种热闹景象可有二十年没见到了。
黑岛科技的武装车如海潮一样从街道深处涌来,办公大楼外的每条道路口都部署了精锐干员。天空上的飞艇已经伸出机炮,精锐的现代武器可以在十秒内彻底摧毁这栋建筑。
主管施施然从车上下来,拿着扩音喇叭,一路走到大门前,开始喊话。
“里面的叛乱分子都听着!你们已经被黑岛科技安全部包围,放弃抵抗,双手举起来,排着队从门后头出来。”
会议厅里,新来的同志们颇有些焦虑,而熟悉偶戏师的伙伴,他们都十分放松。
有主任在这里,能有什么可怕的呢。
有人去把窗户关上,主管的废话就只剩下嗡嗡叫。
偶戏师谢了那位同志,然后继续说,“接下来的道路,我们同心协力,共克时艰。但请大家认清楚自己的立场,我们永远要坚持群众路线,我们和这座城市里的每个人都没有区别,我们不是管理者,我们不是统治者,我们是帮助大家反抗寡头,反抗压迫,帮助大家认清世界,共同建设美好家园的伙伴。”
有同志举手,“主任,您的想法未免太天真理想,不取得领导地位,怎么能安排生产建设任务呢?”
边宁点头,“这是需要我们解决的问题。一起研究,积极实践,我们会找到答案的。”
“主任,您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吧。”
大家附和起来。
边宁反倒摇头,“我不是面面俱到,我们和群众没有区别,我和你们也没有区别,我们都是人,都会犯错,好在鼓山会变成一片上好的实验田,我们可以不断尝试,找出最适合的体制,再推广出去。”
“主任,下面那些人要打进来了。”
边宁抬起手,大丛的结晶蝶从掌心飞出,各有一枚落在乌派众人肩头,随即,虚空秘境扩张。
“走吧,我们去天台。”
边宁领着众人从会议厅正门走出,和冲进来的黑岛干员们都是擦肩而过,而他们一无所觉。
这些人的脸,他们冷酷,可依旧是两个眼睛一张嘴,原来这些拿枪的,和他们本无区别。
主管走近会议厅,这里面空空荡荡,仿佛方才是一群鬼在这里开会。外围的干员忍不住犯嘀咕,所有人都等着主管发布撤退的命令。
差不多就行了,何必这么拼命呢?
明知道灵异客不好对付,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也能相安无事。
可乌派自由党人们不是这么想的。
他们和压迫者之间,只有彻底的仇恨,这不是过家家,这不是打官司,没有一家亲和庭外和解,有的是刀刀见血和你死我活。
边宁站在天台,夜风被秘境隔绝在外,他的衣衫在浓烈扩散的虚空气中抖擞。
无形无色的深寒空气扩张开来。
在边宁的视野里,秘境似膨胀的爆弹,以极高的速度展开,一栋栋高楼大厦,街道公园,人和车流,一切都悄无声息地被秘境笼罩。
黑岛科技内囤积的那一批假烟枪还未来得及处理,此时,烟枪破碎,里面飞出一只只结晶蝶来。
如此之多,仿佛紫黑色的云雾,半分钟内填满了科技大楼的每一层空间,员工们惊呼着,蜷缩起来,武装人员试图用灭火器将结晶蝶溺杀,却毫无用处,开枪击碎结晶蝶,落地的碎片在源源不断的虚空气支持下发育成完整的个体。
结晶蝶飞舞。
它们随着秘境的扩展而飞舞,从黑岛科技大楼的门窗里飞出,一发涌向天空。
似冲天的黑气柱。
被秘境包裹的城区仿佛被浓雾隔绝,外面的人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秘境扩展实在太快了,短短半个小时,鼓山东南西北四个城区连带郊野和七座丘陵都已经被覆盖。
于是人们都可以看到那些结晶蝶。
天空仿佛都要被蝶群覆盖。
秘境在这些结晶蝶的加持下,慢慢稳定下来了。
结晶蝶高高飞在天空,放出灰蒙蒙的光,市民们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惊慌不已,恐惧的情绪极速蔓延,那些在睡梦里的也